禁製脈絡明滅不定,裂心如將熄的燭火,在暗紅微光與幽藍靈流間劇烈震顫。洛塵掌心血痕再度崩裂,溫熱順著香篆紋路滑入石縫,滲進那尚在收縮的節點。他瞳孔轉為琉璃,指尖符文暴漲,以殘存靈力鎖住脈動頻率,低喝:“就是現在——轟!”
婉清掌心寒氣驟湧,不再凝於一點,而是化作扇形冰浪,轟向封印石壁外圍。玄冰之力炸裂,岩層發出刺耳的撕裂聲,碎石如刀飛濺。蕭寒咬破舌尖,精血噴灑在斷鞭之上,殘雷暴燃,紫光如蛇纏繞臂膀,順勢灌入洛塵腰間翡翠香囊。香囊微震,竟泛起一層淡金漣漪,係統殘存之力被雷劫液短暫激發,反衝而出,順著香篆經絡逆流而上。
三人靈力借香篆為軸,彙成一股逆流,直衝封印核心。
轟——!
整麵石壁爆裂,蛛網般的裂紋瞬間蔓延至穹頂,禁製脈絡寸寸斷裂,藍光炸散如星火,暗紅微光掙紮一瞬,終被吞沒。巨石崩塌,煙塵衝天,一道狹長洞口赫然洞開,外間冷風裹挾著腐葉氣息撲麵而來。
“走!”洛塵強撐起身,喉間腥甜翻湧,卻將最後半滴“輕身香精”自香料空間調出,指尖輕彈,香霧灑於三人足底。重力驟減,身形輕若浮塵。
頭頂岩層接連塌陷,碎石如雨砸落。婉清左臂冰絲早已斷裂,此刻僅憑殘餘寒氣,在前方凍結鬆動岩壁,開辟出一條搖搖欲墜的通道。蕭寒斷鞭橫掃,殘雷轟開擋路巨岩,紫光在昏暗中劃出jagged的軌跡。洛塵居中,識海嗡鳴不止,係統界麵僅餘一線微光,卻仍以靈力感知引導方向,腳步未亂。
一步,再一步。
身後轟鳴不斷,整條通道如巨獸之喉,正被自身重量緩緩碾碎。碎石砸在肩頭,滲血,他未停。香囊緊貼腰際,忽地一燙,似有異物滲入經絡,卻因脫力未能細察。
終於,前方豁然開朗。
三人連躍而出,落地翻滾,身後轟然巨響,整座地下宮殿徹底塌陷,塵浪衝天,碎石如雨砸落原地,將通道入口徹底掩埋。
風,終於回來了。
洛塵跪伏於地,掌心撐在焦黑的泥土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喘息粗重,紫眸微斂,琉璃色緩緩褪去,恢複成深邃的紫。婉清靠在斷裂的石柱上,冰晶麵紗下呼吸微弱,指尖輕顫。蕭寒拄著斷鞭,半跪於地,紫發淩亂,雷紋黑袍多處撕裂,殘雷在指尖斷續跳躍,如風中殘燭。
片刻死寂。
“總算……活著出來了。”蕭寒冷笑,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鬆弛。
洛塵未應。
他緩緩抬手,指尖輕撫腰間香囊。裂痕仍在,血跡未乾,可就在觸碰的刹那,一股極淡的腐香鑽入鼻息——陰冷、陳舊,帶著骨髓焚燒後的焦味,與玄陰老祖書房中那具骸骨香爐的氣息,如出一轍。
他眸光一凝。
那香,不該存在。
香爐已毀,配方已焚,老祖神魂被封入係統空間,此地更無煉製穢香的祭壇或屍骸。可這氣息,卻真實地飄蕩在風中,如絲如縷,纏繞在廢墟的每一粒塵埃裡。
他閉目,係統雖沉寂,但調香者的本能早已深入骨髓。他能分辨出——這不是殘留,而是新生。某種與“黃泉穢香”同源的氣息,正從地底深處緩緩滲出,如同死者的呼吸,悄然複蘇。
香囊忽地一顫。
洛塵睜眼,指尖仍貼在裂痕上。方才奔逃中,他已察覺香囊發燙,係統界麵閃過一行殘字:“源……汙……”隨即熄滅。他本以為是反噬餘波,此刻卻覺不對——那燙意並非來自內部,而是自外而內,仿佛有某種東西,正順著裂痕,悄然滲入。
他不動聲色,將香囊握入掌心。
婉清緩緩抬頭,冰晶麵紗下目光微凝,似也嗅到了風中的異樣。她未言語,隻是指尖悄然凝出一縷寒氣,纏繞腕間。蕭寒收了冷笑,握緊斷鞭,殘雷在鞭梢微閃,映出他冷峻的側臉。
洛塵站起身,銀發被風吹亂,拂過眉間。他望向遠方天際,雲層低垂,灰暗如鉛,可就在那雲層縫隙間,隱約有黑霧翻湧,不散不聚,卻與風向相逆,緩緩流動。
他指尖微動,一縷極淡的香霧自袖中逸出,隨風飄散。那是他方才調出的“辨息香露”,無色無味,卻能在靈力感知中映出空氣中香氛的軌跡。
香霧飄至半空,忽然扭曲,如被無形之手攥住,凝成一道細線,指向地底。
——那腐香,來自下方。
他垂眸,掌心香囊裂痕深處,一抹極淡的血紋悄然浮現,形如倒置的香爐邊紋,與“九轉涅盤香”的起筆弧度完全相反。紋路一閃即逝,仿佛從未存在。
洛塵不動聲色,將香囊收入袖中。
婉清站起身,輕聲道:“這風……不對。”
蕭寒冷笑:“哪陣風對過?”
洛塵未答,隻是指尖在袖中輕輕劃過香囊裂痕,一滴血自指尖逼出,緩緩滲入。血珠沒入的刹那,香囊內壁微光一閃,那倒影般的血紋竟微微蠕動,如同活物呼吸。
他抬眼,望向廢墟儘頭。
焦土之上,一株幽藍香草正從灰燼中破土而出,莖葉纖細,花瓣未綻,卻在瞬間枯萎,化作飛灰,隨風而逝。
風停了。
洛塵的袖口微微一動,一滴血自指尖滑落,砸在香囊裂痕上,暈開一抹暗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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