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芒纏指,如絲如縷,順著指尖滲入血脈。洛塵掌心緊貼巨石,裂痕香囊微顫,那縷青光竟與香篆紋路共鳴,隱隱發燙。他未動聲色,隻將一滴血自指尖逼出,緩緩壓入石縫——血珠沒入的刹那,整麵石壁浮現出蛛網般的靈力脈絡,幽藍遊走,仿佛沉睡的經絡被喚醒。
這禁製非死物。
它在呼吸。
“不是封印。”洛塵低語,紫眸轉為琉璃,瞳中映出脈絡流轉的軌跡,“是活陣。”
婉清立於左翼,寒氣自掌心凝而不散。她未再以冰絲探路,而是將掌心貼向側壁,極細微地感知那脈動的節奏。蕭寒靠在右方斷岩,斷鞭殘骸插於石隙,紫雷如殘煙遊走指尖。他抬眼,目光掠過洛塵手腕上尚未乾涸的血痕,冷聲道:“你還能撐幾息?”
洛塵未答。他閉目,識海中係統界麵如殘燭微明,青鸞虛影蜷於一角,羽翼黯淡,卻在此刻輕啟唇瓣:“以香引律,逆脈而行。”
聲落,洛塵睜眼。
指尖符文浮現,淡金流轉,自香料空間調出一滴幽銀香精——斷律香精,僅存一滴,由係統早年解析上古殘方所得。他以血為引,將香精抹於掌心,再按向石壁核心節點。香精融血,化作一線微光,順靈力脈絡逆行而上。
脈絡驟然一滯。
隨即,整座禁製如受驚般震顫,藍光由緩轉急,竟開始吸收那逆行之力,反哺自身。洛塵喉頭一甜,唇角溢血,卻仍不撤手。他感知到了——這禁製的搏動頻率,竟與他心跳完全同步。
錦鯉體質在共鳴。
“它在學我。”他低語,“以我之律,補己之缺。”
婉清眸光一凝,忽而抬手,冰絲自腕間疾射而出,纏上洛塵右腕。寒氣如針,刺入經脈,瞬間鎮壓那股逆衝而上的灼痛。她未看他,隻道:“你引,我鎮反噬。”
蕭寒冷笑一聲,咬破舌尖,精血噴於斷鞭之上。殘雷驟燃,紫光如蛇纏繞臂膀,竟順著冰絲與香篆交彙處滲入,形成微弱循環。三人靈力借香篆為軸,緩緩流轉,頻率漸趨一致。
禁製脈絡開始震顫。
裂紋自核心節點蔓延而出,如冰麵碎裂,藍光閃爍不定。可就在裂紋擴張至三寸時,脈絡忽然收縮,暗紅微閃,似有某種機製即將重啟。
“它要閉合。”蕭寒低喝。
洛塵強壓眩暈,識海中係統殘影微動,算力悄然運轉。他捕捉到那重啟前的間隙——三息緩衝,靈力回流紊亂,正是破綻。
“兩息內。”他聲音沙啞,“轟擊裂心。”
婉清掌心寒氣驟凝,玄冰之力壓縮至極致,化作一線冰錐懸於指尖。蕭寒斷鞭高舉,殘雷彙聚成珠,紫光刺目。二人靈力皆壓至極限,隻待那一瞬爆發。
就在此刻,洛塵掌心香篆忽然劇痛。
裂痕竟在緩緩彌合,血止,皮肉如活物般收攏一線。他心頭一震——係統在借外界靈力自愈。這禁製,與香篆同源,與係統同根。
脈絡再次震顫,裂紋再度擴張。
“就是現在!”洛塵低吼。
婉清指尖冰錐疾射,直刺裂心;蕭寒殘雷爆開,化作雷弧轟擊節點。兩股力量撞入裂隙,禁製劇烈震顫,藍光狂閃,脈絡寸寸崩裂。
可就在即將潰散之際,那暗紅微光再度浮現,脈絡如活蛇般蠕動,竟開始收攏裂痕。
“它要複原!”蕭寒怒喝。
洛塵咬牙,指尖符文暴漲,將最後一絲係統算力注入斷律香精。香精燃儘,化作一縷青煙,順著裂隙滲入核心。那青煙如針,刺入重啟節點,短暫阻滯了靈力回流。
裂紋未合。
禁製鬆動,裂心微顫,靈力脈絡明滅不定,仿佛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又隨時可能重燃。
三人喘息未定,靈力幾近枯竭。婉清指尖冰錐碎裂,寒氣潰散;蕭寒斷鞭垂落,雷光幾不可見。洛塵靠在石壁,掌心香篆灼痛,裂痕雖愈一線,卻已滲出新血。
他抬眼,凝視那裂心。
在禁製脈絡明滅的瞬間,他窺見了紋路深處浮現出的殘缺符號——三筆勾連,弧度如香爐升煙,正是他秘籍首頁“九轉涅盤香”邊紋的起筆。
同源。
這禁製,竟與調香係統出自同一本源。
識海中,青鸞虛影忽然輕顫,羽毛飄落,化作半句殘文,無聲浮現:
“禁成香,鎖命門。”
洛塵瞳孔微縮。
他尚未開口,禁製裂心忽然一顫,暗紅微光再度亮起,脈絡開始緩緩收縮。裂紋收窄,靈力回流加速,重啟在即。
“再來一次。”婉清低語,指尖再次凝出冰絲。
蕭寒冷笑,將斷鞭插入石縫,殘雷微閃:“我還能撐一擊。”
洛塵閉目,指尖劃過香囊裂痕,血珠滴落,滲入石壁。他感知著那即將閉合的裂心,低聲道:
“等它擴張到最大,再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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