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口上的敵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身形微動,低頭朝下看了一眼。他的視線掃過三人,最終停在斥候手中的青銅片上。
那人嘴角的笑意消失了。
他慢慢蹲下身,一隻手搭在井沿,另一隻手悄然摸向袖中。
疤臉隊長立刻察覺異常:“準備!”
斥候迅速將青銅片貼回胸口,右手握住火種丸。另一名隊員咬破舌尖,強迫自己清醒,左手勾住香器拉環。
井口外的人影緩緩站起,卻沒有離開。他轉身麵向遠處,似在等待指令。
風繼續吹。
那股清冽的香氣再次飄入通道,比之前更近,也更穩。
斥候深吸一口氣,低聲道:“他們快到了。”
疤臉隊長點頭,握緊刀柄。他的左臂已經完全麻木,隻能靠右臂發力。但他知道,隻要再撐一會兒,就能看到光。
頭頂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踩在碎石上,節奏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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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一個人。
是六個人。
步伐整齊,沒有慌亂,也沒有加速。他們在控製速度,避免驚動埋伏。
斥候認得這種節奏——洛塵帶隊時,永遠走在最前麵,五名精銳保持三角陣型,步伐間距一致。
香引的味道越來越濃。
井口外的敵人終於動了。他後退一步,抬手打出一道黑光,射向巷子深處。那是示警信號。
疤臉隊長低喝:“就是現在!”
斥候猛地將火種丸拍在地上,爆開一團赤光。煙霧瞬間彌漫,遮住視線。另一名隊員同時拉開香器,釋放震蕩波,衝擊井口下方空間。
鐵柵欄劇烈晃動。
上方傳來一聲悶哼,緊接著是衣袂破風之聲。
有人跳了下來!
疤臉隊長揮刀迎上,儘管動作遲緩,但他拚儘全力擋住那一擊。刀鋒相撞,火花四濺。對方身形輕盈,一擊即退,躍回井口邊緣。
煙霧散去一半。
斥候看見洛塵站在井口邊緣,銀發在風中微揚,月白長衫未染塵埃。他身後五名隊員呈扇形展開,手中香器對準四周。
洛塵的目光掃過地下三人,眼神一沉。
他看見了疤臉隊長肩頭的青灰,看見了斥候耳畔的血跡,也看見了另一名隊員幾乎垂下的左手。
但他沒有說話。
隻是抬起右手,輕輕一揮。
兩道光影從他袖中飛出,分彆落入斥候和疤臉隊長手中——一瓶疾風履霧香,一瓶匿息凝神液。
“喝了。”他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
斥候打開瓶子,一口飲下。清涼感順喉而下,耳鳴減輕,視野清晰起來。
疤臉隊長也喝下香水,左臂的麻木感稍稍緩解,至少還能動。
洛塵站在井口,俯視著下方的敵人。
那人還站著,臉色陰沉。
“你們逃不掉。”他說。
洛塵笑了笑:“我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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