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好。”周譯點頭致意。
秦叔微微地欠了欠身,聲音沉穩地說道:“您跟我來吧。您的房間就在二樓,在大小姐——也就是您母親,當年住的房間的隔壁。房間都已經給您收拾好了。”
周譯跟著秦叔上了樓。二樓的走廊鋪著厚厚的暗紅色的羊毛地毯,踩上去一點聲音都沒有。牆上掛著幾幅名家的字畫,裝裱得古樸而又典雅。
秦叔推開一扇房門:“這就是您的房間了。”
周譯走進去,發現裡麵的布置很雅致,看得出來是用了心的。
“對了,”秦叔又補充道,“您要是想看書的話,您房間的對麵就是書房。那個書房,也是大小姐最常用的,裡麵有不少她收藏的書。您隨時都可以過去看。”
“我知道了,謝謝秦叔。”
晚飯後,周譯回到二樓的房間。
他洗了個澡,換上了一身舒適的家居服。
他這幾天一直都忙著談判的事情,精神高度緊張。
現在,談判總算是告一段落了,整個人反而覺得有些空虛。他想找本書看看,放鬆一下也好。
他輕輕地推開了對麵那扇書房的門。
書房,比他的臥室要稍小一些,但布置得很精致。
兩麵牆都是頂到天花板的紅木書櫃。書櫃裡的書一排排地整齊地立著,有不少是關於藝術鑒賞、古董收藏、書畫之類的畫冊,還有一些中英文的文學名著。
他猜這些應該都是母親喜歡看的,那些書的封麵有些已經有些陳舊了,但卻保存得很好。
周譯隨意地從書架上抽出了一本關於藝術鑒賞的書,翻了幾頁。他看到母親在某些段落的旁邊做了詳細的批注。字跡娟秀而又充滿了風骨,一如她的為人。
他將書輕輕地放回了書架,轉頭看向了房間中央的那張書桌,台麵上有一盞造型典雅的黃銅材質的老式台燈。
台燈的旁邊,還立著一個相框。
周譯走過去,當他看清相框裡的照片時,心裡一暖。
那是一張已經有些褪色的黑白照片,但上麵的人物卻清晰可辨。
照片裡,是年輕時候的父親和母親。兩個人正站在一個充滿了陽光的院門前。
他們的背後是典型的北京四合院建築,父親穿著一身筆挺的中山裝,意氣風發,笑容爽朗,母親則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旗袍,身材修長,笑容溫婉。
兩個人站得很近,父親的手搭在母親的肩上,母親則微微側身靠著父親,姿態親密自然。
照片裡的背景,好像就是他跟知微現在住的那個四合院——他認出了院門前那棵老槐樹。
周譯盯著照片看了很久,這應該是父母結婚不久時候拍的,那時候他們還很年輕,眼睛裡滿是對未來的憧憬和希望。
可是誰能想到,後來會發生那麼多事情呢?
他輕輕把照片放回原處,目光落在旁邊的一個筆記本上。
那是一個深藍色的硬皮筆記本,封麵已經有些磨損,邊角有些卷曲,看得出來已經有些年頭了。
筆記本上沒有任何標題,就那樣靜靜地躺在書桌的角落裡,上麵還壓著一支金色的鋼筆。
周譯猶豫了一下。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手還是鬼使神差地伸了過去,拿起了那個筆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