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認知讓沈鶴卿胸口發悶，他之前也有想過夢道友有可能跟他一樣不記得相遇發生的那些事情。
但是很顯然，不是的。
他深吸一口氣，從袖中取出陣盤激活，隔絕陣外的聲音與視線，讓他們兩個有單獨相處的空間。
【嘶……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你們兩個這個場景，應該出現在強取豪奪劇本裡的中後期。】
【相遇！質疑！看到彆的異性和自己的對象在一起，誤解！帶球跑！然後球是天才球！自己找到生父！】
【額，但是好像沈鶴卿不太方便帶球跑哈？】
【……你電我！我也要說！】
淡青光罩升起的瞬間，沈鶴卿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為什麼不告而彆？"
他垂下眼眸，本命法器因為他情緒激動，白子震顫不已，黑子劈啪作響。
"所以，那天是你，對嗎？"
夢山影眼中紅芒微閃，卻沒有否認："所以？我以為我們是各取所需。"
【可是他失去了貞潔！】
【貞潔，男人最好的嫁妝……靠，又電我！】
"各取所需...？"
是了，他們的相遇……
一步錯，步步錯。
他還有恩情沒還。
沈鶴卿手指顫了顫，在他的腦海裡，那些記憶中的溫存，與麵前女修的冷漠交織，讓他產生了些許割裂感。
“沈道友，忘了那些，對你我都好。”
夢山影有些疑惑的看著沈鶴卿，不太明白對方的臉色為何越來越，慘白？
他難道不希望如此嗎？
“忘了？我剛記起。”他心緒不穩，一時沒穩住心神，抓住她手腕，觸到的肌膚冰冷刺骨，"我忘不了你，夢山影，你究竟是什麼？"
“無論你是魔修，還是煞鬼，還是……”
彆的什麼，我都……
話還沒說完他就後悔了，這質問太過冒昧，這段時間的相處，也讓他明白，女修似乎並不喜歡被人逼迫。
何況他點破她的真身。
果然，她眼中煞氣暴漲，周遭靈雨瞬間蒸發成血霧。
可下一秒，異變陡生。
沈鶴卿麵前一枚白子突然炸裂，飛濺的碎片劃破他臉頰，手腕相接之處，一股極寒的冷意似乎攀延著經絡而上。
刹那間，無法形容的痛楚，那幾乎被萬刀淩遲之痛使得他悶哼一聲，踉蹌著栽進她懷裡。
眼前突然閃過無數碎片般的畫麵：
屍山血海中，一柄漆黑長槍飲血而鳴；
千萬亡魂在煞氣中哀嚎翻滾；
雷霆劈開蒼穹，斬斷那杆刺天之槍，龍吟陣陣...
"...疼。"
這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沈鶴卿對您的理解度增加了！沈鶴卿好感度重啟，當前好感度60。】
【沈鶴卿接觸到您的過往。】
夢山影難得愣住一瞬。
這是，因為之前雙修過，所以這人因為情緒激動跟她共感了？
她正在因升階被翻騰的煞氣反噬，倒是選的好時機。
似乎還看到了些不該看的。
“沈鶴卿。”
她伸手，蒙住了對方的雙眼，動作間有些許的熟悉感。
夢山影仰頭，手心感受到他因這聲呼喚而不斷顫抖的睫毛，靈氣轉瞬間治愈那處被白子劃破的傷口：
“是我哪裡露了破綻？”
“我想想。”
“嗯，體溫？”
手心裡的睫毛猛的一顫。
“嗯，僅僅是體溫，無法直接斷定我是什麼，你認出我，肯定還有彆的原因吧？”
這可不太好，她以後可是要披彆的馬甲的，走到哪裡就被沈鶴卿追到哪裡，那可…
不太方便啊。
“我想想……”她凝視著沈鶴卿，明明她沒有禁錮住他，他卻一動不動的，任由她施為。
“我以為你中了如夢醉，無法記起我的形容，但是你一見麵，似乎就不大對勁……”
“是氣味？”
手下的男修還處於因共感被迫體驗被煞氣噬體的痛楚中，冷汗淋漓，聽得這話，渾身一震。
“嗯，看來是氣味，還有你的本命法器，忠心耿耿的提醒你。”
天品法器確實不同尋常，明明沒有器靈，卻也有幾分靈性。
“我不會說出去，請不要讓我忘記……求你……”
“我願意發天道誓言。”
“天道為鑒，神魂為契——
沈鶴卿在此立誓，此生絕不泄露夢山影‘兵煞’之秘。
若違此誓，必遭九霄雷殛，道基崩毀。”
沈鶴卿立下天道誓言的話音剛落，天地間應和了這道誓言，如若違背，他將再不能踏上仙途。
誓言成立以後，沈鶴卿驟然脫離了那痛不欲生的苦楚。
他感覺到女修的手按在他的後背上連點幾下，純淨的靈力注入周身大穴，滲入經脈，徹底驅散了那股寒意，四肢逐漸回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