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山影唇線抿直,眉間微蹙。
她確實不懂。
“獨占我,關住我,如此,這便是愛嗎?”
她開始認真思考這種可能性。
如果她被囚禁在某處……不必想象,古戰場的封印才剛剛解除。
被囚禁鎖住的歲月裡,她每日想的隻有一件事——
如何將囚禁者碎屍萬段。
沈鶴卿臉上的笑容兀的僵住,他張了張嘴,最終化作一聲苦笑。
“……不是的,我……”
話音未落,一隻微涼的手突然扼住了他的咽喉。
“還是說……”
夢山影俯身逼近,五指緩緩收攏。
“你想要我這樣對待你?”
某些時候,她能嘗到沈鶴卿身上翻湧的情緒滋味。
大多時候苦澀如藥,繼而泛起辛辣,最後竟化成蜜糖般的甜,帶著點膩人味道。
被她扼住咽喉時,這個人在顫抖,在……歡愉。
他身上的情緒又開始變得澀口起來,然後有些回甘,緊接著便是,鋪天蓋地的,甜。
原來如此。
比起當支配者,他更適合被支配。
“我明白了。”
她的指尖如寒刃般掠過他滾燙的喉結,在肌膚上激起一陣戰栗。
“我會給你一個項圈。”
夢山影俯視著懷中人錯亂的呼吸,看著他耳垂燒成透明的緋色,心念微動,潛藏在沈鶴卿心口的槍形烙印驟然蘇醒——
“呃……?”
沈鶴卿目光微微一頓,眼眸中流露出一絲不解與詫異,胸口突如其來的灼熱感讓他不自覺地抓住衣襟,隨著夢山影挑開的動作,他看見自己心口浮現出鎏金色的烙印。
神識標記……什麼時候?
那烙印仿若槍形,正隨著心跳明滅,如同活物,熠熠生輝。
“現在拒絕還來得及。”
她的指尖點上烙印,沿著緊繃的肌理緩緩遊走。
每經過一處,都像有火星在皮膚下竄動。
當冰涼的指尖最終停在頸動脈處輕輕一劃時,沈鶴卿突然劇烈顫抖起來。
有什麼無形之物正在收緊。
“這是......?”
他的呼吸驟然紊亂。
烈日炙烤與頸間壓迫感雙重夾擊下,視線開始泛起血色。
生理性的淚水在眼角積聚,將那雙總是清明的眼睛浸得一片朦朧。
“通過這個,我能隨時找到你。”
夢山影忽然勾動手指。
“而你——”
金紋驟然收縮!
沈鶴卿猛地仰頭,喉間溢出破碎的喘息,缺氧帶來的眩暈感中,他看見夢山影逆光的剪影。
她手指虛握的姿態,如同執韁的神明垂憐跪拜的信徒。
“會永遠感受到我的存在。”
瀕臨窒息的快感如潮水般淹沒理智。
就在意識即將消散的瞬間,桎梏突然鬆開。
沈鶴卿仿佛溺水的一尾小魚,久旱逢甘霖,腦中嗡鳴,恍惚中能聽到自己胸腔中雷鳴般的心跳。
“夠了嗎?”她拍著他顫抖的背脊,“你想要的囚籠。”
能說出來必定是自己喜歡的,那就自己受著吧。
沈鶴卿緩了許久,才抬起虛軟的手指觸碰頸間。
那些環繞著頸項的金色符文隨著他的動作若隱若現,像纏繞在瓷器上的金絲。
“這個紋路……”
他的聲音啞得不成調。
“平日可見嗎?”
“旁人看不見。”
“可我想讓所有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