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共和之劍入城的第一個夜晚,阿爾特留斯城沒有經曆任何騷亂。
整座城市被一種高效而冰冷的秩序所籠罩,每一個街口都有藍色軍服的士兵在沉默地站崗。
市民們緊閉門窗,在恐懼與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中,度過了難熬的一夜。
他們不知道等待自己的,究竟是另一位更殘酷的暴君,還是昨日宣言中那個虛無縹緲的希望。
次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刺破晨霧時,城市的中央廣場上,一個連夜搭建起來的簡陋高台,取代了以往懸掛罪犯屍首的絞刑架。
所有市民,在共和之劍士兵無聲的“邀請”下,彙聚於此。
人群中,有剛脫下城防軍製服的士兵,有精明的商人,但更多的是那些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眼神麻木的農奴。
他們擁擠在一起,像一群等待被審判的羔羊,懷揣著忐忑、好奇,以及深入骨髓的恐懼。
裡昂出現了。
他沒有穿著華麗的禮服,也沒有佩戴任何象征權力的飾物,隻是一身簡單的便服。
他平靜地走上高台,目光掃過下方黑壓壓的人群,那數萬雙複雜的眼睛,沒有讓他產生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他不是來演講的。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裡昂對著身邊的卡爾·貝貝微微點頭。
卡爾·貝貝上前一步,蒼老但挺直的背脊如同一杆標槍。
在莉蘭妮無形魔法的加持下,他的聲音清晰而有力地傳遍了廣場的每一個角落,甚至灌入了遠處街巷的每一戶人家。
“以民主領的名義,在此宣告!”
“自今日起,阿爾特留斯城及其所有領地,由民主領正式接管,並成立阿爾特留斯臨時政府!”
人群中泛起一陣輕微的騷動,但很快便被一種更沉重的寂靜所壓下。
這是意料之中的宣告,但接下來發生的事,卻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卡爾·貝貝沒有停頓,他舉起了手中的羊皮紙,用一種近乎審判的莊嚴語調,宣讀了臨時政府的第一號法令。
“臨時政府第一號令:《廢除農奴製及一切人身依附關係法令》!”
廣場上數萬人的呼吸,仿佛在這一刻被同時抽空了。
“一,自本法令頒布之時起,原阿爾特留斯伯爵領地內,所有農奴及其家人,無條件恢複自由民身份。”
“二,廢除一切形式的人身依附關係。任何個人或組織,不得以任何名義占有、奴役或限製他人的人身自由。”
“三,即刻免除所有農奴對原貴族領主的一切勞役債務,過往契約,儘數作廢!”
法令的每一個字,都如同攻城錘,轟然砸在所有人的腦海中。
廣場上陷入了一片詭異的靜默,空氣仿佛凝固了。
人們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臉上滿是匪夷所思的表情。
他們的大腦拒絕處理這如同神諭般的信息。
自由?
無條件的自由?
祖祖輩輩被刻在骨頭裡的奴隸烙印,就這麼……沒了?
這一定是某種新的騙局。
一定是某個更惡毒的陷阱。
貴族老爺們怎麼可能輕易放棄他們的財產?
就在這片凝固的寂靜中,一個微弱的、壓抑的抽泣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一個站在人群最前方的老農奴,他的臉龐如同乾涸的土地,布滿了溝壑。
渾濁的淚水從他深陷的眼眶中湧出,劃過滿是塵土的臉頰。
他伸出一隻不住顫抖的手,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手上那因為常年勞作而變形、粗糙的皮膚。
他忽然毫無征兆地跪倒在地,額頭重重磕在冰冷的石板上,發出一聲壓抑了太久的、撕心裂肺的嚎哭。
這哭聲像一道引爆的導火索。
瞬間,整個廣場的情緒被點燃了。
第二個,第三個,成百上千個農奴,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紛紛跪倒在地。
他們中的一些人像那個老者一樣嚎啕大哭,哭聲中充滿了無數代人積累的辛酸與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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