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牧之可以不用上自習,受到這樣的優待,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正好回宿舍整理一下思緒。
所謂宿舍,隻是一排又一排的長竹棚而已,裡麵滿滿當當全是床位,不過好在整齊乾淨,一個竹棚可以住幾十個人。
原則上大家是以區隊為單位住宿在竹棚裡的,但是各隊人數不一,總會出現一個竹棚裡隻有一兩人的情況,為了節約空間,呂牧之住的竹棚裡混雜了好幾個其他隊的同學。
蔣湘雲、陳庚、宋希濂還有李誌龍和自己同住一室。
憑借著記憶找到自己的床位,躺在宿舍的床上,呂牧之心中越想越煩——已經確認了,這趟穿越沒有係統助力。
原主雖然是個熱血青年,但是自己作為現代人,遭過社會的毒打以後,已經算不上什麼熱血青年。
這黃埔生不是好當的,尤其是一期,畢業以後戰事不斷,軍閥...鬼子......大浪淘沙,即使是天縱英才,也不一定能活到最後。
是的,呂牧之想的是怎麼活到最後,而不是什麼加官進爵,撬動曆史。
一步錯,步步錯啊......
呂牧之在床上欠著身子,手肘擋住眼睛,半眯著眼。
明天怎麼還有測圖演習?
這個呂牧之知道,是學生們外出繪製地形圖。
作為未來的軍官,地圖作業是最基本的。
校外的環境可不太安全,廣州城也有不少不講理的軍閥。
呂牧之越想越困,就要睡著了。
嗒嗒~
有人敲了一下床沿,呂牧之聞聲醒來,卻隻看到一灰色背影快步走出宿舍門,出門查看,那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自己的枕頭邊上還多出了一張紙條,展開閱讀,呂牧之瞪大了眼睛,想不到這就有人盯上自己了!
上麵寫著:呂牧之同誌,請牢記自己青天黨員的身份,不要和蔣、李二人過於親密,否則,後果自負。
這蔣和李,指的自然就是蔣湘雲和李誌龍,這兩人都是工農黨人,和自己派係不同。
呂牧之搖了搖頭,這革命可真不是請客吃飯啊。
自己下午和他們說了兩句話而已,就有人找過來了,這是錦衣衛還是蓋世太保?
“這家夥今天隻是提醒我,明天就該警告我了,那麼後天呢?”
總之。這張字條讓呂牧之很不舒服,還有點......惱怒。
有人在盯著自己,準確地說,是在盯著靠近工農黨的學生。
呂牧之又躺回床上:這個時候和工農黨走得近,其實也是無可厚非的,畢竟兩黨合作,校長自己也對一些工農黨學生也是喜愛有加,尤其是對德智體美勞全優的蔣湘雲極為看重......
說不定,蔣湘雲正在辦公室裡和校長談笑風生呢。
可是到底是誰會寫這張字條呢?這管的也太寬了。
想著想著,呂牧之又睡著了。
......
一隻大手推搡著呂牧之的肩膀。
“醒醒,牧之,醒醒啊......”
呂牧之清醒了些,宿舍內有了一些嘈雜的背景音,應該是同學們下晚自習回來了。
一絲起床氣上來了,呂牧之推開那手:“窩崽水餃(奉化口音)!”
周圍的嘈雜聲頓時消失了,這一下子就讓呂牧之警覺起來。
“呃......醒醒啊,校長...視察來了......”
啊?!
呂牧之立刻翻轉身體,從床上立了起來。
一看,原來是蔣湘雲在叫自己起床,身邊還站著一個軍裝筆挺的軍官——正是校長!
“校長好!”呂牧之連忙打了一個敬禮。
校長的臉上神情嚴肅,但是此刻又好像對呂牧之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