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代表廖中凱擦了擦額頭上的細密的汗珠,說道:“大元帥的意思是不要直接動粗,陳蓮伯的商團控製著整個商界,我們的資金大部分還是來自他們身上的,再給他一次機會......畢竟咱們自己的兵還沒練好啊,蘇聯人談好的裝備也沒到......”
廖中凱說到最後一句話,刻意壓低了聲音。
校長回頭看向滿操場的武器,咬著牙:“我真是咽不下這口氣,幾個商人都敢爬到我頭上來!”
廖中凱眼睛一亮:“嗬,這個陳蓮伯,叫他上稅說沒錢,買槍又有錢了!來來來,同學們,一人領取一支德式新步槍,每槍各領子彈五百發啊,快領走...”
廖中凱招呼著同學們領走陳蓮伯的槍支彈藥,學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著校長,沒人敢第一個上去領槍。
呂牧之看著廖中凱這個軍校黨代表,作為二號人物,他被視作‘黃埔學生的慈母’,學校的經費、槍支、校舍......都是他東奔西走到處化緣弄出來的,平日裡對學生們也非常和藹。
而校長則扮演‘嚴父’這一角色,學生們絕對聽從校長的命令,不然很有可能會被關禁閉。
“這不合適吧?大元帥隻說叫我扣押,搞不好還要還回去啊。”校長有些顧忌。
廖中凱擺擺手:“不要這麼死板嘛,大元帥那裡我去說,你看看咱們的學生用的都是什麼槍啊,陳蓮伯不掏錢,現在他把槍送上門了,我們還能不要?”
聽到廖中凱願意在大元帥那裡擔責,校長大手一揮:“都過來換新槍!”
學生們歡欣鼓舞,一些人興奮地大喊著“廖代表萬歲!”
緊接著又有人高呼:“校長萬歲!”,呂牧之回頭一看,數賀中寒喊得最歡。
廖代表看著學生們排隊領槍,開心極了,看到一名學生雙臉紅腫,問道:“我說關林真啊,你臉怎麼腫了?”旋即又叫來了總隊長鄧雁達和副總隊長嚴重,了解緣由。
鄧雁達如實彙報了戰術教官錢大鈞處罰關林真的事情。
“把錢大鈞給我叫過來!”廖代表顯然很不高興。
對著跑步過來的錢大鈞數落道:“怎麼可以動手打人呢?大家都是過來參加革命的,十幾歲的孩子,他一個人離家這麼遠不容易,你把他打跑了,損失了人才怎麼辦?”
錢大鈞苦笑道:“有時候不打不聽話啊......廖代表,您也是那個年紀過來的,這十幾歲的少年,就是調皮一些,也經打一些嘛......”
“那也彆打臉啊,多難看,打屁股不行嗎?”
關林真離家太久,見到廖代表這麼關心自己,偷偷抹起眼淚來。
這一幕把陳庚看笑了,以後又有嘲笑關林真的材料了。
校長見到有人哭鼻子,很不開心,吹鼻子瞪眼:“娘希匹,革命軍人不許哭,再哭直接領三天禁閉!”
學生們繼續領槍,總教官何英欽把測圖演習的作業交給校長過目。
這次測圖演習隻有兩組交上來了地形圖,因為商團上門搗亂的緣故,不由得臨時取消。
校長了解了其中的緣故,看著兩幅地形圖,一張是第二組呂牧之主筆繪製的,清晰完備。
另一張則是第一組範漢捷、賀中寒等人繪製的,有些細節還沒處理好,就被總教官何英欽叫停撤回軍校了。
“這張是蔣湘雲畫的?”校長拿著質量上佳的那幅地形圖,很自然就想到了學習優異的蔣湘雲。
何英欽笑道:“不對,是二隊的呂牧之畫的,青天黨員!”
“哦?”
校長想起來了,昨天和自己聊天的那個小老鄉,就是呂牧之,想不到在圖上作業方麵,也是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