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一年半,呂牧之還是第一次見到兩位老人家。
同當時典型的華國家長一樣,慈母嚴父套在呂牧之的父母身上同樣適用。
不過父親受過新式教育,倒不像傳統讀書人那樣古板,母親倒也不是那種
呂母幾步上前,抓住兒子的胳膊,上下打量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兩年了...瘦了也黑了...在外頭吃苦了…”
“媽,我沒事,好著呢。”呂牧之笑著。
呂父這才緩緩站起身,走到近前,“兩年了也不知道回來看看?”
“爸,軍務繁忙,您是習慣看報紙的,該知道廣州那邊是什麼情況。”
“唉,彆說了,雖然已經過完年了,但今天是正月十五,正好團圓!”呂母拉著父子倆,就進了屋內。
一家人進了堂屋,呂母忙著張羅茶水點心,嘴裡不停地問著衣食冷暖。
呂牧之一一應答,報喜不報憂,隻挑軍校裡的趣事和東征時的威風片段說來,聽得呂母又是驕傲又是心疼。
呂父偶爾呷一口茶,直到呂母情緒稍平,起身去廚房張羅飯菜,堂屋裡隻剩下父子二人,氣氛才微微沉靜下來。
“確實沉穩多了,眼神裡也有東西,不像出去時那般,隻是怎麼不穿軍裝回來?”呂父放下茶杯,開口問道。
呂牧之收斂笑容:“爸,時局艱難,這浙省雖然是老家,但終究不不是革命軍的地盤......”
呂父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實在是太想看看兒子穿軍裝的樣子了。
兩人又聊起時政,“如今革命軍已經統一了粵省,有傳聞說還要展開北伐?真有這麼一回事?”
呂牧之笑問道:“父親覺得呢?”
呂父搖搖頭:“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前日看了一篇時評,你們革命軍兵最多不過十萬,而北洋軍擁兵七十萬;
另外,你們革命軍的地盤不過兩廣,而北洋軍坐擁全國富庶之地,如何能贏?”
“父親難道不知道,北洋軍閥這七十萬兵,多是組織性不強的舊軍隊,而且已經分化成吳、孫、張三股力量,彼此交惡相攻,而我革命軍雖然兵少,但是有心中有主義,作戰頑強...”
呂牧之說到一半,就沒繼續往下說了,自己已經明白,父親這是在勸退自己。
“兒啊,聽我一句勸,這次回來就彆再回廣州了,有幾條命夠你去北伐的?”
果然,呂父還是說出了這句話,在廚房裡豎著耳朵聽的呂母,這時候又抹起眼淚來。
“父親,兒子已經是軍人了,外出不歸隊,是要受軍法的;再者,北伐若是不能功成,我這身份,北洋的那些軍閥恐怕也不會給我個好下場。”
呂父知道自己勸不動兒子,兩人隻是沉默,也沒有再說什麼。
“父親,之前寄回來的軍餉,可有收到,怎麼也不見家裡添置一些新家具?”
“哦,收到了,前前後後竟有上千元,怎麼會有這麼多?還是你那校長......”
呂牧之打斷父親,“這錢來路乾淨,父親放心便是。”
“你那校長我也是知道的,他那死得早的老爹是街上開鹽鋪的...”
父親開始絮絮叨叨講起了以前的事,呂牧之隻是聽著。
父親現在這麼多話,大概也是聚少離多的緣故,印象中的那份威嚴已經不剩幾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