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狼煙起兩營議戰策勇擔當一騎請長纓
十月初的朔風卷著枯草掠過居庸關，營寨裡的炊煙剛冒起半截就被吹得七零八落。劉進正蹲在倉曹署後的空地上，看麾下士卒演練刀盾合擊之術，忽聞營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報——！”斥候滾鞍下馬，甲胄上還沾著邊關的寒霜，“正北三十裡狼煙四起，火光衝天！”
劉進心頭一緊，與身邊的親衛對視一眼，快步往中軍帳趕去。途中撞見嶽飛正帶著親衛巡邏，槍尖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德修，可是鮮卑人來了？”
“難說，先去見劉校尉。”
中軍帳內，劉虎正對著地圖皺眉，見劉進進來，沉聲道：“狼煙三處連營，絕非小股遊騎。”他指向地圖上的居庸關，“你來得正好，速去召集屯將以上軍官。”
不到半刻，十名屯將與兩名曲長陸續入帳。劉進注意到右營校尉張啟也在座，此人獐頭鼠目，手指正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玉玨。
“諸位，鮮卑人怕是動真格了。”劉虎將斥候的塘報摔在案上，“狼煙東起軍都陘，西至媯川，綿延二十餘裡。”
帳內頓時響起低低的議論聲。一名虯髯屯將拍案而起：“怕什麼！去年咱們還在馬邑伏擊過鮮卑斥候，這次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話是不錯，可咱們連番敗仗，軍械糧草……”另一人欲言又止，目光掃向劉進。
劉進明白他的顧慮——左營現存的箭矢不足三千，戰馬僅餘百匹，真要硬碰硬，怕是撐不過三日。
劉虎重重咳嗽一聲：“都彆慌！某已派人快馬通報郡府，咱們先做好迎敵準備。”他看向劉進，“倉曹這邊，把能用的滾木礌石都運到居庸關，箭矢優先發給弩手。”
“末將領命。”劉進拱手，注意到張啟正盯著自己，眼神意味深長。
暮色四合時，斥候的加急軍報終於傳回：鮮卑步度根部五千精騎南下，前鋒已過雕鶚堡，直逼居庸縣城。
“五千？！”張啟霍然起身，“劉校尉，咱們左右兩營加起來不過一千七百人，拿什麼擋？”
“慌什麼！”劉虎拍案，震得燭火搖曳，“鮮卑人孤軍深入，必不敢久留。咱們隻需守住居庸關，待郡府援軍一到……”
“援軍？”張啟冷笑，“上穀郡六個營，哪個不是缺兵少馬？等援軍到，咱們早成枯骨了！”
帳內氣氛驟然緊張。劉進垂眸思索，忽聞張啟道：“依張某之見，不如棄守居庸關，退守居庸縣城。”
“放屁！”虯髯屯將一拳砸在案上，“丟了居庸關，鮮卑人便能長驅直入，咱們拿什麼守縣城？”
劉進心中暗驚。居庸關雖殘破，但畢竟是屏障，若棄關退守，鮮卑騎兵半日即可兵臨城下。他剛要開口，卻見劉虎狠狠瞪了張啟一眼：“張校尉慎言！某等食君俸祿，自當守土有責。”
眾人又爭論片刻，最終議定：派出一部去守衛居庸關，遲滯鮮卑騎兵，同時加固關隘與縣城城牆。畢竟居庸關幾經胡人攻破。而朝廷已經許久沒有撥款修繕，平時加固的程度也有限，確實不如守衛縣城容易。但是不守又不行，朝廷容易怪罪。
劉進則是全程沉默，心中卻在盤算——五千鮮卑精騎，若正麵硬扛，無異於以卵擊石，必須出奇製勝。
散帳時，張啟忽然拉住劉進，壓低聲音道：“劉倉曹新來乍到，可知道這上穀郡的水有多深？”他意味深長地瞥向劉虎的背影，“有些人嘴上說守關，實則早把家眷細軟轉移到了涿郡。”
劉進心中一凜，麵上卻不動聲色：“張校尉何出此言？”
“張某隻是提醒，”張啟拍拍他的肩膀，“明日寅時，張某在西校場等你。”說罷轉身離去，衣擺帶起一陣腥風。
回到倉曹署，劉進立刻召集嶽飛、薛仁貴、關羽等人。燭火下，親衛正在擦拭金蘸斧，斧刃映出他嚴肅的臉：“大哥，鮮卑人這次來勢洶洶，咱們得早做打算。”
“某已讓麾下弟兄暗中加固居庸關城牆。”薛禮抱拳道，“隻是咱們人少，正麵硬拚怕是……”
“硬拚肯定不行，但是不守也不行。”劉進突然開口，目光掃過帳中眾人，“明日隨我去見劉校尉，無論如何，咱們不能輕易的放棄居庸關，否則，後麵村鎮中的百姓就成了待宰的羔羊。到時候不單單是上穀郡，鮮卑人一路南下，都沒有能阻攔談他們的關隘。”
“沒錯，若是實在沒人守，那便我等去守。”嶽飛說道。
“我也是此意，人生在世，何懼死也？能殺胡人而陣前亡，方位死得其所。”關羽道。
“那就打，我河間男兒沒有孬種。”薛禮也道。
“你們放心，有俺在，公子便不會有事。”熊闊海豪氣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