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血仇得報火焚糧船
南陽城外的漢軍大營，一處臨時搭建的刑場被士兵嚴密守衛著。黃祖被鐵鏈鎖在刑柱上，昔日的囂張氣焰早已蕩然無存，隻剩下滿臉的恐懼和絕望。他的頭發散亂如草，身上的囚服沾滿了汙泥和血漬，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沉重的喘息，仿佛下一刻就要斷氣。
刑場周圍，漢軍士兵列成整齊的隊列，神色肅穆。孫策一身素衣，腰懸佩劍，緩步從隊列中走出。他的步伐沉穩，眼神卻像淬了冰的刀鋒，死死盯著刑柱上的黃祖，那目光中翻湧著積壓了數年的仇恨，幾乎要將空氣點燃。
“孫策……孫伯符……”黃祖看清來人，聲音嘶啞地求饒，“看在同是漢臣的份上，饒我一命！我願獻江夏郡給你，助你建功立業！不對，我願意把江夏給你，你能自立為王……”
孫策卻沒有說話，隻是緩緩拔出佩劍。什麼自立為王，扯淡！彆說他有沒有這個野心，就現在天下這個局勢，一個破江夏就想自立？開什麼玩笑？是嫌自己九族活的太好了嗎？
劍身在陽光下閃過一道寒光，映出他眼中跳動的火焰。數年前父親孫堅在峴山被黃祖的伏兵射殺，自己拚死才搶來父親的屍首；這血海深仇，如同附骨之蛆，日夜啃噬著他的心。
“漢臣？”孫策終於開口，聲音低沉得如同來自九幽，“你殺我父親時，怎不提同是漢臣？怎不念同僚之情？”
他一步步逼近黃祖，劍尖幾乎觸到對方的咽喉：“今日，我不是來與你講道理的。我是來送你去見我父親的！”
黃祖嚇得魂飛魄散，瘋狂掙紮起來，鐵鏈與刑柱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響：“孫策！你不能殺我！劉表陛下不會放過你的！我兒黃射也會為我報仇的！”
“劉表自身難保，黃射不過是塚中枯骨，誰也救不了你！”孫策眼中殺意暴漲，手腕一翻，佩劍在他手中化作一道流光。
“啊——！”淒厲的慘叫聲響徹刑場。孫策沒有一劍殺死他，而是用最殘酷的方式，一片片割下他身上的皮肉。鮮血順著刑柱流下，在地上彙成一灘暗紅色的血泊，散發出濃烈的腥氣。
周圍的士兵雖然身經百戰，見此情景也不禁麵色發白，卻無一人敢出聲勸阻。他們都知道，孫策與黃祖之間的仇恨，早已超越了生死，唯有血債血償，才能平息這份滔天怒火。
數個時辰以後，黃祖的慘叫聲漸漸微弱，最終隻剩下嗬嗬的喘息。他的意識在劇痛中模糊，眼前仿佛出現了孫堅的身影，正冷冷地看著他。
孫策手中的佩劍染滿了鮮血，他的臉上也濺了不少血點，看上去如同浴血的修羅。當最後一刀落下，黃祖徹底沒了聲息，孫策扔掉佩劍，“噗通”一聲跪倒在刑場中央，對著南方的天空，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父親！孩兒給您報仇了！”
哭聲悲愴，響徹雲霄，帶著積壓了幾年的委屈、痛苦和終於得償所願的釋放。周圍的士兵無不落淚，連呼嘯的風都仿佛帶上了幾分嗚咽。
良久，孫策才止住哭聲，緩緩站起身。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和血汙，眼神中的瘋狂漸漸褪去，隻剩下一種釋然後的平靜。他對身旁的親兵道：“將黃祖的首級砍下，送往宛城，交給嶽將軍。”
“末將領命！”
陽光灑在刑場上，血跡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孫策望著遠方的襄陽方向，心中清楚，殺死黃祖隻是開始，屬於他的征戰，還遠遠沒有結束。劉表，還有那個呂公，一個都彆想跑。孫策不但要殺他們，還要滅他們滿門！
畫麵轉動，此時，長江北岸，襄陽城外的碼頭一片繁忙。數百艘糧船整齊地排列在岸邊，士兵們正將一袋袋糧食搬上船，麻袋與木板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文聘立於碼頭高處，看著忙碌的士兵，眉頭緊鎖。
三天前，他本已率領三萬兵馬抵達南陽邊境，準備回蔡瑁麾下，協助進攻宛城的嶽飛。可剛走了一半，就接到蔡瑁的急令——南陽大營糧草告罄，令他即刻返回襄陽，押運糧草送往前線。
“將軍，最後一批糧食已裝船，隨時可以出發。”副將上前稟報。
文聘點了點頭：“傳令下去，半個時辰後啟航，務必在三日內將糧草送到蔡瑁將軍大營。”
“諾！”
文聘望著江麵上的糧船，心中總有一絲不安。周瑜的水軍如同鬼魅，黃祖數萬兵馬已經退走，如今長江水道雖名義上歸荊州所有，卻處處透著危險。他回頭對副將道：“加派巡邏船，沿江北岸警戒，若發現漢軍蹤跡，立刻回報。”
副將剛要領命，突然，江麵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號角聲。緊接著，西南方向的江麵上出現了無數艘快船，船頭的“漢”字軍旗在陽光下格外醒目，為首的樓船上，一麵“周”字將旗迎風招展。
“是周瑜！他怎麼會在這裡？怎麼這麼快？黃祖呢？”文聘臉色驟變，心中的不安瞬間變成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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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的水軍來得極快，仿佛從水底冒出來一般。樓船之上，周瑜立於船頭，看著碼頭上的糧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文聘，多謝你為我軍準備了這麼多糧草！”
“周瑜匹夫！休要猖狂！”文聘怒喝，“弓箭手，放箭！”
碼頭上的弓箭手匆忙搭箭，朝著江麵上的漢軍船隊射去。可漢軍快船速度極快，在江麵上靈活穿梭，箭矢大多落了空。
“甘寧、周泰，率左翼船隊衝擊碼頭，燒毀糧船！”周瑜揮動令旗。
“得令！”甘寧和周泰齊聲應道，率領數百艘快船如同離弦之箭，衝向碼頭。快船之上，士兵們早已準備好了火油和火箭，臨近糧船時，紛紛將火油潑過去，再用火箭引燃。
“轟！”第一艘糧船瞬間燃起大火，火借風勢，迅速蔓延到旁邊的船隻。士兵們驚慌失措地撲火，卻被漢軍的弓箭手壓製得抬不起頭，隻能眼睜睜看著大火吞噬糧船。
文聘又驚又怒，拔出佩劍：“殺！給我殺上去，保住糧船！”
荊州士兵紛紛跳上停泊在岸邊的戰船，試圖迎戰漢軍。可周瑜的水軍早已占據上風，快船在江麵上穿梭，不斷衝撞荊州戰船，火箭如同雨點般落下，江麵上很快燃起一片火海。
蔣欽率領的右翼船隊則繞過碼頭，直插糧船後方，先潑些火油，再點火焚燒。火光衝天，濃煙滾滾，將半個天空都染成了暗紅色。至於守兵？現在正和無頭蒼蠅一樣不知道先救火還是先禦敵呢！
文聘看著燃燒的糧船，心疼得幾乎滴血。這些糧草是蔡瑁大軍的救命稻草，一旦被毀，南陽大營將不戰自潰。他怒吼著跳上一艘戰船：“跟我衝！”
可漢軍根本不與他正麵交鋒，隻是一味地放火、衝撞，糧船一艘接一艘地燃起大火，根本無法撲救。周瑜立於樓船之上，冷靜地指揮著船隊，始終與北岸保持著距離，讓文聘的陸軍無法發揮作用。
激戰持續了一個時辰，數百艘糧船幾乎全部被燒毀，江麵上漂浮著燃燒的麻袋和木板，空氣中彌漫著糧食燒焦的味道。周瑜看目的已達到，揮動令旗：“撤！”
漢軍船隊如同來時一樣，迅速撤離，很快消失在下遊的江麵儘頭。
文聘站在碼頭邊，看著熊熊燃燒的糧船，氣得渾身發抖。他想率軍追擊，卻發現碼頭的戰船要麼被燒毀，要麼被撞沉，根本沒有可用的船隻。隻能眼睜睜看著周瑜的船隊遠去，在岸上急得直跺腳。
“周瑜！我不殺你，誓不為人！”文聘的怒吼聲在江岸邊回蕩，卻隻引來江風的嗚咽。同時心中大罵，黃祖個廢物，周瑜沒滅，你急著跑什麼？
江麵上的大火還在燃燒，映著文聘絕望的身影。他知道，糧草被毀，蔡瑁的二十餘萬大軍徹底沒了希望，南陽之戰的敗局，已無可挽回。他現隻能將消息傳給劉表，讓劉表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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