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荊襄驚變宛城鏖戰
襄陽皇宮的紫宸殿內,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雨將至。劉表斜倚在龍榻上,臉色本就因連日焦慮而蠟黃,此刻手中捏著一份剛送到的軍報,指節用力到泛白,指縫間幾乎要將那薄薄的信紙捏碎。
“陛下,黃祖將軍……黃祖將軍的水軍在雲夢澗遭周瑜伏擊,全軍覆滅,黃將軍本人被生擒,現已……現在生死不知。”內侍的聲音帶著顫抖,每說一個字都像是在踩鋼絲,生怕觸怒這位本就瀕臨爆發的帝王。
劉表猛地坐直身體,胸口劇烈起伏,喉間一陣腥甜湧上。黃祖的三萬水軍是荊州最後的水上屏障,如今全軍覆沒,不僅意味著長江水道徹底落入周瑜之手,更意味著蔡瑁的三十萬大軍徹底失去了水上退路。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隻發出一陣嗬嗬的抽氣聲,眼前陣陣發黑。
“陛下!”侍立在側的伊籍驚呼著上前,卻見劉表身子一歪,竟從龍榻上滑了下來,“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濺紅了明黃色的龍袍下擺。
“快傳太醫!”伊籍的呼喊聲刺破殿內的死寂,內侍們慌亂地奔出去傳令,宮女們手忙腳亂地將劉表抬回龍榻,殿內瞬間亂作一團。
太醫匆匆趕來,診脈、施針、喂藥,忙得滿頭大汗。半個時辰後,劉表才緩緩睜開眼睛,眼神渙散,嘴唇乾裂,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在榻上動彈不得。
“水……”劉表的聲音細若蚊蚋,新娶的皇後蔡氏連忙端過溫水,小心地喂他喝下。
就在此時,又一名內侍跌跌撞撞闖入,手中高舉著一份軍報,臉色慘白如紙:“陛下!南陽急報!文聘將軍押送的糧草……在襄陽北岸被周瑜劫燒,數百艘糧船在江中儘毀,一粒糧食也沒送到大營!”
“噗——”
剛緩過一口氣的劉表聽聞此言,再也承受不住,又是一口鮮血噴出,眼前一黑,再度昏厥過去。
殿內眾人嚇得魂飛魄散,太醫連忙加大施針力度,口中不停念叨:“陛下脈息紊亂,憂思過甚,切不可再受刺激!”
伊籍看著昏厥的劉表,又看了看那份如同催命符的軍報,隻覺得頭皮發麻。黃祖覆滅、糧草被燒,這兩個消息如同兩把重錘,狠狠砸在荊州的根基上。蔡瑁的三十萬大軍被困南陽,前有嶽飛堅城,後無糧草接應,已成甕中之鱉,若不及時想出對策,恐怕整個荊州都要跟著陪葬。
不知過了多久,劉表才在太醫的救治下再次醒來。這一次,他眼中沒了往日的暴躁,隻剩下深入骨髓的疲憊與絕望。他擺了擺手,示意內侍扶起自己,靠在龍榻上,聲音嘶啞地對伊籍說:“傳……傳蒯良、蒯越、劉先、傅巽……所有人,都來議事。”
半個時辰後,紫宸殿內擠滿了文武百官。眾人看著榻上臉色慘白、嘴角帶著血跡的劉表,再看看殿中那兩份如同烙印般的軍報,誰也不敢先開口,隻剩下沉重的呼吸聲在殿內回蕩。
“都……都看著朕做什麼?”劉表咳嗽了兩聲,咳出的痰中帶著血絲,“黃祖沒了,糧草燒了,蔡瑁的三十萬大軍……快撐不住了。你們……你們倒是說句話啊!”
蒯良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事已至此,唯有設法讓蔡瑁大軍撤回襄陽,方能保存元氣。再遲……恐怕就真的回不來了。”
“撤回襄陽?”劉先苦笑,“周瑜占據長江水道,陸路被嶽飛遊騎襲擾,蔡瑁如何能撤?”
傅巽道:“江陵還有王威統領的一萬水軍,這是我荊州最後的水上力量。可令王威即刻北上,沿長江北岸推進,接應蔡瑁大軍從水路撤退。”
“水路?”蒯越搖頭,“周瑜的水軍就在長江中遊,王威的一萬兵馬許久未經戰陣,未必是其對手。且江陵到南陽水路千裡,王威就算日夜兼程,至少也要半月才能抵達,蔡瑁的糧草能撐到那時嗎?”
“撐不到也得撐!”劉表突然拔高聲音,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傳朕旨意,令江陵太守王威率領一萬水軍,即刻北上,不惜一切代價接應蔡瑁!告訴他,朕給他十天時間,必須抵達南陽外圍!若延誤軍機,提頭來見!”
“陛下,十天……”傅巽欲言又止,江陵到南陽的水路艱險,尋常行軍至少需十幾日,十天之內趕到,幾乎是強人所難。
“沒有十天!”劉表猛地一拍榻沿,牽動傷勢,疼得他齜牙咧嘴,“蔡瑁撐不了十天!讓王威晝夜兼程,哪怕戰船跑散了,隻要他能帶著人趕到,朕……朕重重有賞!”
“臣等遵旨!”眾臣見劉表態度堅決,不敢再勸,齊齊躬身領命。
調令以八百裡加急送出,直奔江陵。紫宸殿內,劉表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心中一片茫然。他知道,這道旨意更像是最後的掙紮,王威能否按時抵達,蔡瑁能否順利撤回,一切都是未知數。南陽的那三十萬大軍,就像懸在他心頭的巨石,隨時可能砸得他粉身碎骨。
南陽前線,蔡瑁大營的中軍帳內,氣氛比襄陽皇宮還要壓抑。文聘的糧草被燒的情報就放在桌案之上,旁邊的另一個竹簡上還刻著冰冷的數字——全軍存糧,僅夠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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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我操你八輩祖宗!”蔡忠猛地將手中的長槍砸在地上,槍杆撞在石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這狗賊毀我糧草,是要把咱們活活餓死在這南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