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宵跟在17號身後,從狹窄的下水道暗門鑽入這個隱蔽的地下空間。
那個被救出來的男人——現在被取名為412號,確認他們不是一夥的後,在中途被另一個覺醒者接走,說是要去學習這裡的生存規則。
眼前豁然開朗,這裡竟是一個功能齊全的地下基地。
天花板上懸掛著昏暗的節能燈,簡陋卻有序的棚屋錯落有致地分布著。覺醒者們穿著簡單的粗布衣服,各自忙碌著手中的活計:有人在過濾渾濁的地下水,有人在打磨自製的武器,還有人在整理收集來的物資。雖然條件艱苦,但整個避難所運轉得井井有條,顯然已經形成了一套完善的生存體係。
在這個覺醒後倍感絕望的世界裡,他們硬是開辟出了一方可以苦中作樂的天地。
林宵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戳了戳蘇九的肩膀,壓低聲音問道:"你在這個世界裡看到過...孩子嗎?"
蘇九怔了一下,眉頭漸漸皺起:"還...真沒看到過,哪怕是新聞裡都沒有提及過。"
林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什麼重要的事情。
穿過幾個彎彎繞繞的通道,17號終於停在一間不起眼的簡陋房門前。他輕輕敲了敲門:"1號,新來的說有事找你。"
門內傳來一陣窸窣聲,片刻後,一個麵容疲憊的男人打開了房門。在這個所有人類都被剃成寸頭的世界裡,這個人居然留著一頭亂糟糟的短發,顯得格外與眾不同。
幾乎是一瞬間,林宵就確定這個人一定知道些什麼。
"有什麼事?"1號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見1號出來後,17號就識趣地離開了。
林宵直視著1號的眼睛,精神力開始乾擾,他直接問道:"這個世界...是多久前開始的?"
1號的眼睛猛地睜大,臉上的疲憊一掃而空:"你...你全記起來了?"他緊張地左右張望了一下,"先進來!"
林宵顯然也沒想到就這麼蒙對關鍵詞了。
他震驚的回頭看了看蘇九和路西法,後者投來詢問的眼神。
顯然蘇九已經想到了什麼。
他傳音給路西法:"因為在這裡我沒有看到過任何一個孩子,無論是怪物巨人的還是人類的,都沒有。所以我猜測這個真人秀世界可能剛開始沒多久。"
路西法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進屋後,1號俯身在地上收拾出一片空地,示意他們坐下。
這個狹小的屋子被各種雜物填得滿滿當當,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林宵隨便晃了幾眼,發現地上散落的紙張上寫著各種方案,但都隻寫了一半就被揉成一團丟棄。
1號關上門,深吸一口氣,聲音顫抖:"謝天謝地,終於不用我一個人承擔這些了。"
蘇九覺得這家夥作為領導者有些不靠譜,皺著眉頭說:"時間緊,先回答問題,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好的!"1號被蘇九的氣勢嚇了一跳,但這反而讓他露出驚喜的表情,"我醒的時候是6天前,恢複記憶的時候已經是這裡的領導者了。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是我——我在學校連個組長都沒當過,居然要我來帶領人類重新獲得自由..."
林宵等人挑了挑眉,這話裡的信息量有點大。
"這些人太難管理了,"1號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一部分人鬨著要去推翻怪物的統治,一部分滿足現狀想在這裡平安生活。我這才發現隻有我一個人有著外麵的記憶,其他人無論怎麼說他們都像是理解不了一樣,當然,也有少數能理解的,直接就瘋了。"他苦笑著指了指地上那些廢棄的方案,"我已經很努力想規劃些什麼,但...實在能力有限。"
提到"那個家夥"時,1號的臉上閃過明顯的恐懼,隨即又變成憤怒:"那個家夥...雖然說不乾涉這場遊戲,但把我選上來不就是想讓人類輸嗎!"
林宵眼珠一轉:"你詳細說說。其實我們是從地獄來的,聽到了人類的願望,來拯救你們的。"
"地獄?"1號一臉茫然,顯然沒聽過這個詞。
“你們真的能幫我們?”
林宵自信的點了點頭
路西法突然開口,聲音低沉:"你口中的"那個家夥",乾了什麼?"
1號渾身一顫,下意識地環顧四周,仿佛害怕被什麼無形的存在聽見:"他...特彆高調的入侵了我們的世界,聽說整個世界的電視都在直播他用一種武器瞬間殺死了無數人,然後宣布隻要完成一場遊戲..."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帶著壓抑的恐懼,"他說隻要我們贏了,就會放過剩下的人。但所有人都被植入了虛假記憶,隻有我被保留了原本的記憶,應該是作為"玩家"..."
"你們的勝利條件是什麼?"林宵打斷了他,直奔主題。
"在限定時間內讓人類恢複社會地位!"1號激動地說,隨即又頹然地搖頭,"但這根本是個騙局!要恢複社會地位就隻能徹底推翻那些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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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定時間?多久?還有你們進來了多少人?"蘇九敏銳地抓住關鍵點問道。
1號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發:"他隻說了"限定時間內"...具體多久根本沒提。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進入了這個遊戲,但我知道..."他的聲音哽咽了,"上麵那些被當作食物的人...死了,就真的死了。我...我真的很想救他們..."他的眼睛通紅,咬牙切齒卻又無能為力。
林宵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突然俯身向前,直視著1號的眼睛:"你現在隻需要做一件事——告訴所有人,地獄來拯救他們了。地獄就是懲罰折磨惡人的地方。"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同時悄然加大釋放出精神力,"剩下的交給我們,明白嗎?"
1號的眼神恍惚了一瞬:"好...好的。我會立即通知所有覺醒者。"他猶豫了一下,"但你們真的能...?"
路西法突然開口,也同時進行了精神力的乾擾,聲音低沉:"你隻需要相信,地獄從不食言。"
1號點了點頭,像夢遊一般走出了房間。
蘇九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眉頭緊鎖:"..那現在怎麼辦?等?"
林宵揉了揉太陽穴,臉色有些發白:"該去找那個怪物巨人的首領了。"他感受著體內逐漸紊亂的氣息,"得儘快,這具身體撐不了多久了。我可不敢在這種地方貿然靈魂出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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