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這些區域都是些過得很苦的人？"林宵皺著眉問道。
蘇九默默點了點頭："即便我給了他們一些物資，也隻夠短時間不挨餓。"她的聲音疲憊，"天權市太大了，但幾乎五分之一的土地都是英雄戰鬥後待修繕的廢墟。"
她指向那些標記區域："這裡基本都成了貧民窟，隻有無法工作的人生活在這裡，人口密度...是普通市區的六倍多。"
"我先去打聽一下這件事的具體情況。"林宵剛站起身，蘇九搖了搖頭。
"我的智能體已經調查完了。"蘇九的表情瞬間變得極其凝重，"我得去解決這件事。"話音剛落，她已經大步走向陽台，戰衣的推進器開始預熱。
林宵望著她的背影，張了張嘴，最後深深地歎了口氣。
那哪是貧民窟啊，那是活人的墳墓。
露茜趴在電競椅背上，歪著頭問："九兒姐怎麼了？"
"我還是問問伊蓮這件事的詳細情況吧。"林宵掏出通訊器，眉頭越皺越緊。
此時，飛行途中的蘇九臉色陰沉得可怕。
她快要氣瘋了——她的資源再分配計劃本是好意，卻導致那些區域流傳起"神明相助"的傳聞。而那個組織正是借用了這個"神"的名義，用拙劣的話術誆騙那些走投無路的貧民。
"明明都是些破綻百出的謊言..."蘇九咬緊牙關，推進器噴射出憤怒的藍色尾焰，"怎麼會有這麼多人相信..."
當林宵把從伊蓮那裡獲得的資料展示給露茜和路西法時，少女同樣困惑地歪著頭："為什麼那些人會相信這麼明顯的謊言？"
林宵無奈地笑了笑，果然無論怎樣現代化的城市，都會有這樣陰暗的角落。他望向窗外蘇九消失的方向，聲音很輕卻帶著說不出的沉重："...人類在走投無路的時候，什麼都會信的。"他頓了頓，眼神黯淡下來，"甚至於，他們渴望被欺騙。"
路西法暗紅的眸子微微閃動："蘭瑟的公司成立以後，他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這些區域的人買保險。"他的聲音依然平靜，卻帶著一絲嘲諷，"幾乎是白送，怕被懷疑，所以用了個借口，說讓他們實驗藥物。"路西法嘴角勾起一個沒有溫度的微笑，"其實那些藥就是普通的鈣鐵鋅之類的，對他們有好處的。結果他們被打出來了，沒有一個人相信。"
"...建議蘭瑟下次換個借口，"林宵撇了撇嘴，"吃藥還是蠻嚇人的。"他試圖用玩笑緩解沉重的氣氛，
......
蘇九降落在貧民窟邊緣，靴子踏起一片塵土。她本想直接殺進那個組織的老巢，但當她啟動靈魂科技探測設備時，智能體立即發出警報：【檢測到異常磁場，大量靈魂聚合體反應】。
"這才是他們的真正目的？"蘇九眯起眼睛。
她跟隨戰衣指引穿過狹窄肮臟的巷道。蜷縮在角落的老人和殘疾人用警惕甚至敵意的目光打量著這個像是英雄的女孩。蘇九皺了皺眉，加快腳步，戰靴在泥濘路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鑽進一處汙水排放口後，詭異的呢喃聲開始在蘇九耳邊縈繞。越往深處走，聲音越發清晰，如同千百人在同時低語。最終，她看到了那個不斷扭曲的人形聚合體——無數人臉和四肢在其表麵翻湧，像是一鍋沸騰的肉湯。
"快走！"一個異常清晰的聲音突然響起。與此同時，那個沒有五官的聚合體"臉"轉向了蘇九。
【分析完畢】智能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不明原因聚集的靈魂聚合體。有一個主導意識約束其他靈魂，目前可交流狀態，無攻擊意圖】。
"你們是怎麼回事？"蘇九抬頭問道，戰衣的能量核心微微發亮。
"你能看見我？"那個聲音顯得十分驚訝。
蘇九沒有回答，而是直接釋放出一縷靈魂能量。藍光穿透聚合體的身軀，刹那間將密密麻麻的靈魂吹散，但它們很快又重新聚攏。
"回答我！"她的聲音在隧道中回蕩。
"...我們也不清楚！"那個主導靈魂的聲音帶著慌亂，"就是死了以後莫名其妙就成了這個樣子。然後就有源源不斷的靈魂聚集在這裡..."聚合體的表麵劇烈波動著，"我發現他們大部分時間都是無意識的狀態，就試著接管掌控權，結果真的可以..."
蘇九注意到有幾張人臉在聚合體表麵痛苦地扭曲著，似乎想要掙脫。"不過他們有時候還是會脫離，"那個聲音繼續說道，"我怕他們引起什麼亂子，發現以後就會試著把他們召喚回來..."
蘇九的聲音陡然轉冷："...是因為那個組織你們才死亡的嗎？"
聚合體表麵的靈魂突然劇烈翻湧，那張主導的人臉猶豫了一瞬："是的...也不是，"它的聲音突然變得飄忽，"我早就..."
"告訴我他們的聚集點在哪裡。"蘇九打斷道。
"...沒有聚集點。"靈魂聚合體緩緩下沉，聲音裡透著無儘的疲憊，"隻有一個人...。他說隻要虔誠祈禱就能獲得食物，隻要更加虔誠，下輩子就能過上更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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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我們我們活得太痛苦了，把我們僅有的一切都交給他，以示我們的虔誠，他會幫我們祈禱，幫我們...複仇。"
它的聲音越來越輕，那些扭曲的人臉卻突然同時睜開了眼睛："其實都是妄想...隻不過活不下去的人...選擇相信。"無數個聲音重疊在一起，在潮濕的牆壁間回蕩："我們...都是被拋棄的人。"
"...這..."蘇九一時語塞。
"我們也是看清這個世界的人！"靈魂聚合體突然劇烈翻湧，每一張人臉都扭曲出猙獰的表情，"我們的一切都被騙走了——家人、朋友、金錢、時間、健康....我們都是被榨乾價值後剩下的垃圾，我們的犧牲換來那些人的美好的生活，然後我們被丟在那裡等死！！！"
它的情緒徹底失控，表麵的人臉不斷變換著表情：憤怒、哭泣、委屈、歇斯底裡...整個下水道都在它的嘶吼中震顫。
蘇九完全不知所措。她隻需要釋放一點點能量就能讓這些靈魂灰飛煙滅，但是...
"把他們放進地獄吧..."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林宵不知何時出現在蘇九身前，背對著她揮了揮手。一道溫和的金光閃過，躁動的靈魂聚合體瞬間安靜下來。
"比他們之前待的地方好得多。"林宵轉過頭，對蘇九眨了眨眼睛，"你不是也缺點基建人員嗎？地獄重建工程正需要這樣的勞動力。"
蘇九沉默不語，表情有一些糾結。
"彆愣著了，"林宵輕鬆地說，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大不了把他們的員工宿舍修建得舒適豪華一些，再多給幾天假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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