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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孤影西行,京城暗湧(1 / 2)

風雪如同無數把冰冷的刮刀,肆虐著這片剛剛經曆了一場天地之威的山穀。邢風與阿藍等人南下的身影早已被漫天雪幕吞噬,隻留下幾行迅速被新雪覆蓋的淩亂腳印,指向生的希望,也指向更未知的險途。

蕭景琰倚靠在一塊背風的巨岩下,劇烈地咳嗽著,每一次咳嗽都震得左肋和肩胛的傷口鑽心刺骨地痛,嘴角不斷溢出的鮮血在蒼白如紙的下頜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一盞即將油儘燈枯的殘燭,在寒風中搖曳不定,仿佛下一刻就會徹底熄滅。

“陛下,先處理傷口吧!”留下的四名影衛中,傷勢最輕的影九迅速從懷中取出一個油布包裹,裡麵是僅存的金瘡藥和乾淨的布條。他們的眼神充滿了憂慮和決絕,皇帝的狀態比他們想象的還要糟糕。

蕭景琰沒有逞強,他知道此刻任何不必要的堅持都可能成為隊伍的累贅。他任由影九和另一名影衛小心翼翼地幫他褪下早已被血、汗、雪水浸透、凍得硬邦邦的皮襖。傷口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左肋處的傷口因為之前的奔逃和雪崩的擠壓,已經有些綻裂,邊緣泛著不祥的白,暗紅色的血肉模糊一片。肩胛處的箭傷同樣駭人。

“陛下,忍一忍。”影九的聲音低沉而穩定,他熟練地倒上金瘡藥,藥粉接觸傷口的瞬間,蕭景琰的身體猛地繃緊,額頭上瞬間滲出細密的冷汗,但他死死咬住牙關,沒有發出一絲聲音,隻有緊握的拳頭上暴起的青筋顯示著他正承受著何等痛苦。

徹骨的痛…但比起清辭在京城獨自麵對的壓力,比起翊兒危在旦夕的性命,這點痛又算得了什麼?朕不能倒在這裡!絕不能!邢風…一定要把消息帶到啊…

包紮的過程短暫卻無比漫長。當粗糙的布條緊緊纏繞住傷口,固定好時,蕭景琰幾乎虛脫,靠在岩石上大口喘息,呼出的白氣微弱而急促。

“陛下,喝點水,吃點東西。”影十一遞過來一個水囊和一小塊硬得像石頭的肉乾。水囊裡的水已經凍了一半,隻能勉強抿幾口潤濕乾裂的嘴唇。肉乾需要用力撕咬,對於此刻虛弱不堪的蕭景琰來說,咀嚼都成了一種負擔,但他知道必須補充體力,強迫自己一點點咽下。

“我們還有多少人?物資情況如何?”蕭景琰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如同破舊的風箱。

影九清點了一下,沉聲回報:“回陛下,連同您,我們一共五人。金瘡藥隻剩這一小瓶,乾糧勉強夠兩日,水…需儘快尋找未凍結的水源。武器,每人佩刀尚在,弩箭已儘。”

五人,彈儘糧絕,傷兵滿營。形勢惡劣到了極點。

蕭景琰閉了閉眼,將湧上的無力感強行壓下。他再次睜開眼時,那雙深邃的眼眸雖然因傷痛和疲憊而黯淡,卻依舊燃燒著不屈的火焰。

“追兵暫時被雪崩阻隔,但不會太久。兀術和守燈人知道朕的大致方向,定會派人在雪崩區域外圍搜索。”他冷靜地分析著,“向西,地勢更為複雜,多有廢棄的礦坑和獵戶遺留的臨時居所,便於我們隱蔽行蹤,也更容易找到水源和…或許能找到一些補給。”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四名忠心耿耿的影衛,他們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傷,眼神卻依舊堅定。“此行西去,九死一生。朕…連累你們了。”

“陛下!”四名影衛齊齊單膝跪地,影九激動道:“臣等誓死追隨陛下!能為陛下效死,是臣等的榮耀!”

“起來吧。”蕭景琰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在這冰天雪地、孤立無援的絕境中,這份忠誠是他僅有的支撐之一。“我們不需要無謂的犧牲,活著,把消息帶回去,把北狄的陰謀粉碎,才是對死者最好的告慰。記住,從現在起,我們不是去送死,而是要去贏!”

“是!”影衛們低聲應道,士氣為之一振。

稍事休整,一行人便再次啟程。蕭景琰在兩名影衛的攙扶下,深一腳淺一腳地行走在齊膝深的積雪中。每一步都異常艱難,傷口處的疼痛如同附骨之疽,時刻折磨著他的神經。凜冽的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吸入肺部的空氣冰冷刺骨,讓他忍不住又是一陣壓抑的咳嗽。

身體…快到極限了麼?不…不能放棄!清辭…朕仿佛能聽到你在京城的祈禱…翊兒,等著父皇…這盞油燈…他的手下意識地按在胸前,那青銅油燈冰冷的觸感隔著衣物傳來,卻莫名地讓他感到一絲奇異的安心。‘守燈人如此看重它,兀術亦想得到它,它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與那失控的冰淵之息又有何關聯?’

西行的路果然如蕭景琰所料,崎嶇難行。他們沿著山穀的邊緣,儘量避開開闊地帶,利用嶙峋的怪石和枯死的樹木作為掩護。風雪時大時小,有效地掩蓋了他們的足跡,但也極大地消耗著他們的體力和體溫。

途中,他們在一處背風的山坳裡發現了一個半塌的獵戶木屋。木屋顯然廢棄已久,裡麵布滿灰塵和蛛網,一角已經坍塌,積雪覆蓋了半邊地麵。但至少,這裡可以暫時躲避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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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在這裡休息,屬下出去尋找水源和看看有沒有能用的東西。”影九安排道。

蕭景琰點了點頭,他的體力確實已經透支,幾乎是被影衛們架進木屋的。他靠坐在一麵還算完整的牆壁下,劇烈地喘息著,眼前陣陣發黑。

另外兩名影衛迅速檢查了木屋,確認沒有危險後,開始嘗試生火。潮濕的木柴很難點燃,濃煙嗆得人直流眼淚,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升起了一小簇微弱的火苗。儘管火焰渺小,卻給這冰冷死寂的空間帶來了一絲寶貴的暖意和生機。

蕭景琰伸出手,靠近火堆,感受著那微弱的溫度,凍得幾乎麻木的手指漸漸恢複了知覺。他環顧這個破敗的棲身之所,心中感慨萬千。想他堂堂大靖天子,竟會淪落到如此境地。

帝王之尊,在天地之威、強敵環伺之下,亦不過是一具凡胎肉體。往日宮中錦衣玉食,何曾想過會有今日?然,此番磨難,若能渡過,必使朕更知民生之艱,邊關之危…

不知過了多久,影九回來了,帶回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他在不遠處找到了一處尚未完全凍結的溪流,補充了飲水。壞消息是,他在溪邊發現了新鮮的狼群足跡,數量不少。

“狼群…”蕭景琰眉頭緊鎖。在平時,他們自然不懼區區狼群,但此刻人人帶傷,體力匱乏,武器損耗嚴重,若在夜間被狼群盯上,將是極大的麻煩。

“必須加固這裡的防禦,火堆不能滅。”蕭景琰下令,“輪流守夜,警惕任何動靜。”

夜幕降臨,北境的夜晚寒冷徹骨,狂風在屋外呼嘯,如同鬼哭。木屋內,小小的火堆頑強地跳動著,映照著幾張疲憊而警惕的臉。蕭景琰裹緊身上勉強烤乾的皮襖,靠在牆邊,卻無法入睡。傷口的疼痛,對京城妻兒的牽掛,對北境局勢的憂慮,以及對前路的茫然,如同無數條毒蛇,啃噬著他的內心。

他輕輕摩挲著懷中的青銅油燈。油燈古樸無華,除了樣式奇特,看不出任何非凡之處。‘守燈人稱它為‘鑰匙’…開啟何物?冰淵之力?若真如此,此物是福是禍?’他嘗試著回想守燈人催動油燈時的情景,那幽藍的火焰,那冰寒的氣息…‘難道需要特殊的方法才能引動其力量?’他不敢貿然嘗試,在這虛弱狀態下,任何意外都可能致命。

就在這時,負責守夜的影十二突然低聲道:“陛下,有動靜!”

所有人瞬間驚醒,握緊了手中的佩刀。屋外的風雪聲中,隱約夾雜著某種生物踩踏積雪的“沙沙”聲,以及低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嗚咽聲。

狼群,來了。

京城,皇宮,慈寧宮偏殿。

燭火通明,將沈清辭單薄的身影投在冰冷的宮牆上,拉得悠長而孤寂。她剛剛送走了又一波前來稟報軍務的大臣,聲音已因長時間的吩咐和詢問而帶上了幾分沙啞。

桌案上,堆積如山的奏折仿佛永遠也批閱不完。漕糧調配、軍械督造、邊關防務、官員任免…每一份都關係著國家的命脈。她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端起旁邊早已涼透的參茶,輕輕抿了一口,苦澀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卻比不上心中的萬一。

“娘娘,太子殿下那邊…”貼身宮女雲苓悄步上前,低聲稟報,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憂色。

沈清辭立刻放下茶盞,站起身:“翊兒怎麼了?”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殿下剛服了藥睡下,隻是…睡得極不安穩,偶爾會囈語,身上依舊滾燙…”雲鬟的聲音越來越低。

沈清辭的心猛地一沉。樹淚送回來了,也第一時間給翊兒服下了,太醫們輪番診治,用儘了方法,可翊兒的高熱隻是暫時退下去一些,很快又會複燃,人也始終處於昏昏沉沉的狀態,並未如預期般好轉。那半份樹淚,似乎隻是勉強吊住了他的性命,並未能徹底清除那詭異的寒毒。

為什麼…為什麼樹淚沒有用?是分量不夠?還是…如太醫所推測,需要另外半份,或者…需要守燈人獨有的解藥?翊兒,該怎麼辦?你父皇他…如今又身在何方?是否安然?

她快步來到太子的寢殿。小小的蕭允翊躺在寬大的床榻上,臉頰因高熱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呼吸急促而微弱,濃密的長睫毛不時顫動,仿佛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沈清辭坐在床邊,輕輕握住太子滾燙的小手,指尖傳來的溫度讓她心如刀絞。

她俯下身,用額頭貼著太子的額頭,感受著那灼人的熱度,淚水終於忍不住滑落,滴在允翊的臉頰上,很快被蒸發。

“翊兒,堅持住…你父皇一定會帶著解藥回來的…一定…”她低聲呢喃,像是在安慰太子,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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