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晚上,注定是許多人的不眠夜。
顧昀瑞醒來的時候,看到府醫坐在旁邊,給自己針灸,他頓時緊張道:“大夫,我的身子怎麼樣了?”
府醫麵容複雜,“二公子,您的高熱已經退了下去,接下來不要再著涼,好好休息,就會恢複。隻不過您的那……傷了根本,老夫也無力回天了。”
“傷了根本是什麼意思?之前李太醫說過,我的隱疾還有得治的,你這個庸醫,自己治不好,就說我不行了?”
府醫被罵得十分無奈,明天就要過年了,他還得留在這裡給這暴躁的二少治病,本來就心情十分不爽,還要平白被罵。
他冷冷道:“既然二少嫌棄我醫術不好,那麼我就告辭了。”
說完後他提著藥箱就走了,又把顧昀瑞給氣個半死。
顧昀瑞喊人來,“去請李太醫來!”
其他的所有事情,都可以暫時先放一放,但是他的身體這塊絕對不能出問題了。倘若自己真的不行了,那麼自己這輩子都不要肖想世子之位了。
現在已經很晚了,小廝認命地去傳話,約莫過了一個多時辰,哆哆嗦嗦地回來了。
他身後空空如也。
顧昀瑞煩躁,“人呢?”
小廝硬著頭皮道:“李太醫問,問您是不是又與女子同房了。倘若是的話,他也束手無策了……”
顧昀瑞伸手把旁邊的藥碗給砸了,“蘇!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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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亮了的時候,整個侯府的下人們都忙碌起來,四處掛著燈籠,準備貼福字,穿上新衣裳,一派喜氣洋洋。
但不包括海棠苑,彆說院子裡麵的主子都半死不活的模樣,就連那些下人們大氣都不敢出,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發出聲響來,惹主子不高興。
可玲瓏苑的下人們,卻各個都好像是撿到銀子似的,每個人嘴角都掛著笑容,做事情也十分麻利,有說有笑。
所以說,跟著什麼樣的主子,過什麼樣的日子呢。
蘇清婉一早起來,給玲瓏苑的下人們都賞了大紅封,她也親手去給龍鳳胎穿上漂亮的小襖子,看著奶娘丫鬟們陪著他們一起玩耍。
棋意走了進來,福了福身,“姑娘,廚房那頭的年宴都準備好了,不過侯爺說今年不吃團圓飯了,就讓各院子自己過。”
忠勇侯被馮氏跟二兒子氣狠了,今天根本不想見到他們母子倆,而大兒子不在家,喊大兒媳過來也不太好,索性就直接關上門,他同何念秋一起吃這個大年飯了。
雖然馮氏真不是一個好的,但是忠勇侯在做夫君跟做父親上,也的確不夠格,好在蘇清婉對這位公爹,並沒有過多的依賴,隻是當成一個上峰看待。
對方對她和善慈愛的態度,也基於她對侯府有用處,還有她背後的蘇家跟白貴妃。
清醒意識到這一點,就不會感情用事,也不會對彆人有過多的依靠,畢竟深處高門宅院之中,最值得信任的,隻有自己。
蘇清婉:“這樣也好,我們玲瓏苑關上門自己過年,不管如何,總是比去年好了許多。”
去年的這個時候,她還孤立無援,手上沒有管家權,四周還有許多虎視眈眈。
總歸一年會比一年好的。
棋意點了點頭,就出去安排了。
倒是琴心進來,她低聲道:“姑娘,據說昨天晚上二少將府醫給罵走了,後來還去把蘇姨娘給打了一頓。據說,蘇姨娘的手臂都斷了。”
蘇清婉:“惡人自有惡人磨。”
琴心:“可是,蘇姨娘怎麼不提前跑呢?就在二少一腳踹死了桂香的時候,她就應該知道對方十分冷酷無情了啊。”
蘇清婉搖了搖頭,“跑了的話,多不甘心啊,畢竟她已經付出了很大的代價。而且,蘇溪月心中還對顧昀瑞有一絲期待,期待在他心中,她是不同的吧。”
可是,能有什麼不同?現在看來,顧昀瑞當初同顧昀辭互換,也是有其他目的的,但是表麵上,卻讓蘇溪月背了這個鍋。
如今他處處不順,蘇溪月也就成了那個最完美的出氣筒。
“不用去管他們了,今天我們玲瓏苑關上門,好好過一個大年。”
“嗯。”
侯府中的芙蕖居,今天也算是熱鬨,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何念秋微笑著給忠勇侯的碗中添菜,李瀟兒乖巧地坐在旁邊。
忠勇侯慈愛道:“瀟兒過了年就及笄了吧,可曾許了人家?”
何念秋無奈一笑,“哪裡有,之前都怪我懦弱,也耽誤了瀟兒,眼看著她都要及笄了,還沒有定親。”
忠勇侯:“正好過了年,二姑娘也要把親事定下來了,回頭也讓清婉幫著一起給瀟兒相看相看。”
李瀟兒一臉嬌羞,“我不想那麼早嫁人,我想要一直在侯爺跟娘親膝下,好好地孝順你們。”
忠勇侯:“傻丫頭,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何念秋見氣氛差不多了,她這才小心翼翼道:“表哥,我聽聞蘇家家風最正了,那蘇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如今還是朝廷重臣,至今未娶,之前鬨了龍陽之好的事情,雖然是烏龍,但多少也對他的名節有了影響,尋常世家貴女肯定不想嫁給他。你看,他跟瀟兒合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