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瑞這些日子,正煩躁自己身子的問題,明天就是大婚了,可他昨天去找山茶試過,根本不行。
他正焦頭爛額,娘親卻派人來找自己。
顧昀瑞很隨意地敷衍著,“娘,我暫時也沒有辦法,不過你放心,我肯定可以想到法子把你接回來的。”
馮氏一臉錯愕,“阿瑞,你這是什麼意思,還要把我給送走嗎?可是如今何念秋那個賤人在府中,我這真的走了,可就再也難以回來了啊。
阿瑞啊,娘可就隻有你了,從小到大,娘可是把什麼好的,都捧到了你跟前,全部的關注跟寵愛也都給了你,沒有分給阿辭分毫,現在娘落難了,你不能對娘不管不顧啊。”
眼看著馮氏又哭了起來,顧昀瑞被她哭得心煩,尤其是聽到母親提及了阿辭,他更是煩得要死。
倘若不是因為阿辭搶走了他的一切,他至於現在如此狼狽不堪麼?
可看著母親鬢角的白發,顧昀瑞也想起來從小到大,娘親的確對自己最好,他語氣軟了軟。
“娘,眼下我不能忤逆爹,不過我這不是要跟郡主成親了麼,聽說馬上還要跟西涼打仗了,隻要我去立了軍功回來,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把您接回來了。”
馮氏眼底有了希望,“真的?”
顧昀瑞:“娘,您對我最好,兒子對您也最孝順了,如果不是眼下真的沒有辦法,不能忤逆爹,而且蘇清婉那邊還咄咄逼人,我怎麼會眼睜睜地看著您被送走呢?”
馮氏聽後,十分悲憤,“你爹現在就是被何念秋那個賤人給迷了心智,什麼都不管不顧了,但他一向就是那個樣子,當年如果不是你祖母在世的時候,堅決不讓何念秋進門,你爹肯定早就娶了她。
最讓我失望的是蘇清婉,如果當初沒有我,她能嫁進侯府嗎?如今竟然得了管家權後,就要把我趕走,她就是一個白眼狼!”
提起了蘇清婉,顧昀瑞心頭也是十分複雜,他半垂眼,眼底都是怨毒。
馮氏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再接再厲道:“那蘇清婉十分聰明,早就知道你才是侯府世子了,結果她竟然能夠那樣心安理得地同阿辭過日子,蘇家怎麼能夠教出她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
顧昀瑞也認同娘親的話。
阿辭是失憶了,但蘇清婉沒有,她肯定早就知道,他才是顧昀瑞。
可她不止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甚至現在還要趕走娘親,那麼下一步,她是不是想要把他也從侯府中趕出去?
是了,她肯定是這樣想,之前還在爹跟前,放下了狠話,絕對不放過他?
這個女人,實在是冷酷無情得很,根本不顧念他們當初定親的情誼。
偏偏就連他當初跟阿辭換過來的時候,還真心為她以後考慮過了,可是她呢?
可就在這個時候,顧昀瑞聽到了一高一低的腳步聲,他頓時臉色一變。
爹的腿腳雖然好了,但因為傷的時間有點長,哪怕可以走路了,但腳步聲還是一高一低。
也就是說,爹來了?
而這個時候,馮氏已經罵到了興頭,她因為十分激動亢奮,眼睛往外凸,聲音都抑製不住發抖。
她緊緊地抓著顧昀瑞的胳膊說,“阿瑞,等你奪回世子之位後,就把蘇清婉那個賤人給休……”
“娘!彆說了!”顧昀瑞趕緊去攔著她。
可這個時候,大門被人一腳踹開,臉色鐵青的忠勇侯走了進來。
母子倆都嚇傻了,馮氏還因為本來罵得暢快,但卻突然收聲,打了一個嗝,臉憋得半紅不白的。
顧昀瑞更是十分緊張,他不知道爹爹到底聽了多少。
不過……倘若聽得多了,會不會徹底懷疑他跟阿辭互換這件事,隻要爹起了疑心,一切就都好辦了。
想到這裡,顧昀瑞心中又升起了一抹希望。
結果忠勇侯一開口,讓顧昀瑞徹底傻眼了。
忠勇侯:“馮氏,我本來是顧念夫妻感情,過來探望你,希望你明天可以本分老實,不要給侯府給阿辭丟人,結果你竟然依舊冥頑不靈,依舊瘋言瘋語,我看你這個侯夫人,是徹底不想做了吧!”
馮氏一聽,頓時踉蹌著從床榻上摔了下來,匍匐過來,“侯爺,我錯了,我真的沒有病,真的,不信你讓太醫來給我看,我現在清醒得很,真的啊!”
“看在三個孩子的麵子上,而且多年我操持侯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侯爺,你不能休了我,不能啊。”
看著痛哭流涕的母親,顧昀瑞握緊了拳頭,但他到底沒有開口。
他擔心自己如果開口給母親求情,爹就會遷怒於他。
忠勇侯看著痛哭流涕的馮氏,皺著眉頭,沉默了良久,最終還是開了口。
“你不想下堂,也行,那麼就服下啞藥,以後再也不許胡說八道。”
馮氏聽後,整個人如遭雷擊,動也不能動。
顧昀瑞擔憂地看著她,眼神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