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女湯池裡已經泡了不少弟子,水麵模糊地晃動著一個個身影,談笑聲、潑水聲在石壁間回蕩。
我和周桃尋了處人稍少的角落,將木盆放在池邊,試了試水溫,便浸了下去。
滾燙的熱流瞬間包裹住四肢百骸,讓人舒服得忍不住喟歎出聲。
周桃靠在池邊,臉頰被蒸得紅撲撲的,閉著眼一副愜意的模樣。
我放鬆身體,任由熱水托浮,目光無意識地掃過周圍。水汽朦朧,光線昏暗,一切都顯得有些不真實。
……嗯?
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
熱水熨貼著皮膚,舒適得幾乎讓人昏昏欲睡。
我無意識地抬手,指尖劃過左胸心口的位置——那裡皮膚光滑,隻留下一道極淺淡的、幾乎與膚色無異的細紋,不仔細看根本無從察覺。
是那柄短劍留下的痕跡。
可為何……關於那日的具體細節,關於那個白發少女的麵容,甚至關於那徹骨的疼痛,都像是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霧,變得有些模糊不清?
一種沒來由的違和感攫住了我,仿佛有一段至關重要的記憶被硬生生挖走,隻留下一個隱約作痛的傷疤。
我猛地從水中坐直身體,水花嘩啦一聲濺起,引得旁邊的周桃疑惑地睜開眼。
“周桃,”我聲音有些發乾,壓低了音量,確保隻有我們兩人能聽見,“你還記不記得,大概半年前,宗門裡新來了一個……白頭發的,個子很矮的內門弟子?”
周桃被我問得一愣,臉上愜意的紅暈褪去些許,她蹙著眉,認真地回想了一下,然後肯定地搖了搖頭:“白發?個子很矮?沒有啊。這半年裡,內門從未進過新弟子,更彆說你說的這種特征如此明顯的人了。你是不是記錯了?或者……做夢了?”
她眼神裡的茫然和確信不像作假。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沿著我的脊椎竄上天靈蓋,比池水滾燙十倍都無法驅散!
周桃不記得了。
或者說……在她的認知裡,根本不存在這樣一個人!
那我在後山雪地的遭遇是什麼?那柄刺入胸膛的短劍是什麼?心口這抹淡痕又是什麼?
巨大的荒謬感和恐懼驟然纏緊了我的心臟。
事情,絕不是我之前想象的那麼簡單。
我緩緩沉入水中,直到熱水沒過頭頂,試圖用這片滾燙的混沌隔絕周桃擔憂的視線,也隔絕外界的一切聲音。
白重九:我好像失憶了!!)
周桃:啊!?你在說什麼啊?)
白重九:周師姐你快打我一下!)
周桃:啊!?)
白重九快點!周師姐,我真的很需要!求你了!)
周桃……)
周桃我沒有那個傾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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