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三刻,暴雨初歇。
秦昭的斷刃抵在最後一具"金吾衛"屍體的咽喉處,刀刃上凝結的血珠在晨光中泛著詭異的銀光。他的鑒妖瞳微微收縮,清晰看見屍體脖頸傷口處蠕動的銀絲——這些偽裝成金吾衛的妖物,正在通過血脈連接傳遞訊息。
"第三十七個。"老七的鐵拐碾碎地上仍在抽搐的銀絲,獨眼中閃爍著警惕的光芒,"今晨已經是第七波襲擊。"
緋煙蹲在坊牆陰影處,新生尾巴上的青霜劍碎片輕輕震顫。她的金瞳倒映著遠處皇城方向——那裡正有更多身著明光鎧的"金吾衛"列隊而來,每個人的腰間都掛著鎏金魚符,在陽光下反射著刺目的光芒。
"不對勁。"秦昭突然按住左眼,鑒妖瞳傳來的刺痛讓他眉頭緊鎖,"這些人的妖氣...太整齊了。"
仿佛印證他的判斷,街角突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三百名金吾衛列陣而來,為首的將領腰佩玉帶,正是左金吾衛大將軍程伯獻。更詭異的是,他們每個人頸後都係著一條猩紅絲帶——正是昨夜韋後壽宴上賜予親信的"禦賜護身符"!
程伯獻的鎧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光,他抬手示意隊伍停下,聲音如悶雷滾動:"不良帥,今晨連斬三十七名金吾衛,可是要造反?"
秦昭的青霜劍緩緩出鞘三寸,寒氣在地麵凝結成霜:"程將軍不妨先看看這些。"
劍尖挑起一具屍體的臂甲,露出裡麵銀絲編織的筋肉。圍觀人群中頓時爆發驚呼,幾個胡商打扮的探子悄悄後退,卻被老七的鐵拐攔住去路。
"妖物幻化之術罷了!"程伯獻突然拔刀,"來人,將這個濫殺無辜的狂徒——"
"且慢!"
清朗的聲音破空而來。李隆基騎著白馬穿過人群,身後跟著十名著道袍的欽天監官員。他手中高舉一卷黃絹:"陛下口諭,著不良帥秦昭協查妖祟之事,金吾衛需全力配合。"
程伯獻的臉色瞬間鐵青。秦昭的鑒妖瞳清晰看見,老將軍的太陽穴處有銀絲蠕動,正悄悄伸向耳後的鎏金香囊。
"既然臨淄王作保..."程伯獻突然冷笑,"那不如請不良帥當場驗明正身?"
他猛地扯過身旁一名年輕金吾衛:"這是犬子程處默,三日前剛從隴西歸來。不良帥不妨驗驗,他是不是妖物所化?"
年輕將領麵色慘白,卻挺直腰背站得筆直。秦昭的鑒妖瞳微微閃爍——此人身上確實沒有妖氣,但腰間魚符卻泛著詭異的血光。
"驗妖需見血。"秦昭緩緩舉起青霜劍,"程小將軍可敢受我一劍?"
程處默的喉結滾動,卻昂首道:"但憑查驗!"
劍光如雪,劃過年輕將領的左手小指。半截手指落地,鮮血噴湧而出——鮮紅的、正常的人血。
人群發出鬆氣的歎息。程伯獻的嘴角剛揚起弧度,卻見秦昭突然劍鋒一轉,將地上那截斷指挑起!
"且看!"
斷指在劍尖突然扭曲變形,表皮脫落露出裡麵蠕動的銀絲!更可怕的是,流在地上的"鮮血"正悄悄向程處默的傷口回流!
"啊——!"年輕將領突然發出不似人聲的嚎叫,整條左臂爆裂開來,銀絲如毒蛇般竄出!他的麵部皮膚開始融化,露出底下交錯的血肉與金屬——這竟是一具半人半妖的傀儡!
程伯獻暴喝一聲拔刀就砍,卻被秦昭的青霜劍架住。老將軍的眼白已經徹底變成銀色,聲音帶著粘稠的回響:"你毀了我兒...我要你陪葬!"
混戰中,程處默殘破的身軀突然膨脹。他的胸腔裂開,露出裡麵跳動的鎏金香囊——正是韋後賜予心腹的那種!香囊自動打開,噴出銀黑色霧氣,瞬間籠罩半條街道。
"閉氣!"李隆基高喊,"霧中有噬魂蠱!"
秦昭的鑒妖瞳刺痛不已。他看見霧氣中,那些被銀霧沾染的百姓正一個接一個倒下,而他們的魂魄被香囊強行抽取,化作流光飛向皇城方向!
更可怕的是,倒下的屍體正在重組——骨骼拚接,筋肉纏繞,最終彙聚成一具三丈高的無麵巨人。巨人胸口嵌著程伯獻的頭顱,發出數百人合音的嘶吼:
"血肉為祭...龍淵洞開..."
緋煙突然從屋頂躍下,新生尾巴上的青霜劍碎片迸發刺目金光。光芒所過之處,銀霧如遇驕陽般退散,露出地麵用鮮血繪成的巨大陣法——正是"龍淵引"的核心陣眼!
"它在強行喚醒燭龍!"老七的鐵拐砸碎一塊陣紋,卻見更多血線從地縫中湧出自動修複。
秦昭的青霜劍插入陣法中央,劍身"斬虛妄"三字亮起刺目寒光。劍氣與血紋相撞,爆發的衝擊波掀翻方圓百丈內的屋瓦。
混亂中,緋煙突然扯住秦昭衣袖:"大人...龜甲..."
她從懷中掏出在曲江池底找到的契約龜甲。此刻甲片上的文字正在重組,最終凝成一行血字:
"景龍四年七月十五,獻祭三百活人——開啟龍淵第一重封印"
秦昭的鑒妖瞳驟然刺痛。他看見更遠處的皇城上空,第二道、第三道血柱正在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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