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成力……”
這三個字如同擁有魔力,在富麗堂皇的宴會廳中久久回蕩,壓得眾人幾乎喘不過氣。
王爍麵如死灰,身體晃了晃,最終還是在族人攙扶下,才勉強沒有癱倒在地。他所有的驕傲與底氣,在那化為齏粉的岩石和這輕飄飄的三個字麵前,被徹底擊得粉碎。他甚至連一句狠話都說不出來,因為差距已經大到連嫉妒都顯得蒼白。
滿座賓客,無論是之前輕視林墨的,還是持中立態度的,此刻看向那個布衣少年的目光,都充滿了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敬畏、忌憚、好奇,以及一絲麵對未知力量的茫然。
蘇萬海城主的眼神深邃,他輕輕捋著短須,目光在林墨身上停留了許久,不知在思索著什麼。林墨展現出的潛力,已經足夠引起他這位一城之主的真正重視。
而引發這場風暴的林墨,在拋出那石破天驚的回答後,卻依舊平靜。他對著主位方向再次微微躬身,便在一片死寂中,坦然走回了自己那個偏僻的角落座位,仿佛剛才隻是隨手拂去了身上的一粒塵埃。
宴會的氣氛變得極其微妙。後續雖然依舊有人上前展示才藝,試圖挽回一些關注,但在林墨那“三成力”的陰影籠罩下,都顯得索然無味,如同蹩腳的雜耍。眾人的心思,早已不在此處。
發展)
夜漸深,宴會終於在一種異樣的氛圍中接近尾聲。賓客們開始陸續告辭,許多人離去時,仍忍不住向林墨所在的角落投去深深的一瞥。
林墨也起身,準備隨人流離開。
“林公子。”
清越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帶著一絲山澗清泉的涼意。
林墨轉身,隻見蘇清雪不知何時已來到他身後不遠處。月光與燈火交織,在她身上鍍上一層朦朧的光暈,清冷絕倫,不似凡塵。
“蘇小姐。”林墨拱手,神色如常。
“方才人多眼雜,未及與公子深談。”蘇清雪的聲音平和,聽不出太多情緒,“公子方才那一拳,看似《崩山拳》其形,其神其意,卻已超脫拳譜藩籬,臻至‘重意不重形’之境。清雪冒昧,公子可是已觸及‘拳意’門檻?”
她的目光清澈而專注,帶著純粹的探究,並無半分試探或刁難之意。
林墨心中微動,暗道此女果然不凡。“九竅玲瓏心”名不虛傳,竟能一眼看穿他拳法中蘊含的超脫之意。他自然未曾觸及什麼“拳意”,那完全是“星崩”自帶的一絲星辰毀滅意境,但對方能感知到,已是極為驚人。
“蘇小姐過譽了。”林墨避重就輕,“隻是修煉時偶有所得,胡亂揣摩,當不得‘拳意’二字。”
蘇清雪聞言,並未追問,隻是輕輕頷首:“大道至簡,往往便是從這‘胡亂揣摩’中得來。公子心性沉靜,不驕不躁,難怪能有此領悟。”
兩人並肩緩步,向府外走去。夜色下的城主府花園,奇石羅列,花影婆娑,比之宴會的喧囂,更添幾分靜謐。
“修行之道,漫漫如長夜。”蘇清雪望著遠處朦朧的假山輪廓,似是自語,又似是對林墨言說,“世人皆重靈根資質,重功法品階,卻往往忽略了‘心’與‘悟’。靈力為舟,肉身作筏,而‘神’與‘意’,方是渡苦海、達彼岸的指引。公子以為如何?”
林墨腳步微頓,側頭看向身旁的女子。她的話語,直指修行本質,與他得到《星辰訣》,明悟“噬星神體”後的許多想法不謀而合。
“小姐所言極是。”林墨由衷讚道,“若無堅定道心,不明自身之路,縱有通天資質,亦不過是無根浮萍,終難成器。”
蘇清雪轉眸看他,清冷的眼底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欣賞。她發現,與林墨交談,無需過多解釋,他總能理解其深意。這種感覺,在她過往接觸的同齡人中,從未有過。
“聽聞公子三年前曾遭遇變故,修為儘失。”蘇清雪話題一轉,語氣依舊平淡,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如今看來,非是厄運,反倒是破而後立,涅盤重生之機。”
林墨默然片刻,道:“或許吧。若非經曆低穀,亦難看清人心,明己之道。”
高潮)
不知不覺,已行至府門附近。一輛輛馬車正在等候各自的主人,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