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陰雨早已結束,夜空中一片晴朗,皓月當空,繁星滿天。
以城池為府邸的韓王府,在月光下,如一隻猛虎靜臥於大地之上。
也許是因為這座府邸城池今天迎來了它的主人的緣故吧,今夜的府邸城池比往常多了一些靜謐,一切都顯得生機勃勃,井井有條,寧靜中似蘊含著磅礴的生命力。
府邸城池內的所有人,心境上,似乎都有了變化。好像所有的人都有了主心骨,所有的人都明白了自己應該做什麼。這與今日之前,是大不相同的。
今日之前,這座城池裡的人隻有迷茫,浮躁,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都在自行其事,雖然這座城裡有它自己的規矩,但是,遵守它規矩的人很少,甚至於,有一些人還在肆意地破壞著它的規矩。
今天,莫逸才知道,以前,這是一座縣城,韓王為韓侯時,韓侯府就在這座縣城之中,後來,韓侯升爵為韓王,為了方便,便直接以這座縣城做了韓王府。
這座縣城,原來本就是為了呼應玉水關而修建的的要塞,後來經過了長時間的發展,要塞也慢慢建成了縣城。但是,縣城的麵積,卻不是特彆大。
當初衍士大會為韓王升爵時,按照國家爵位相關的法律規定,不同爵位,享受不同的待遇。
所以,韓侯升韓王之後,侯府變王府,侯府就得要擴建。
但是,縣城麵積本來就小,如果侯府擴建,隻怕會影響到縣城固有的規劃格局。後來,郡府提案,直接以縣城作為韓王府邸。
因為傳聞韓王犧牲,他的兒子失蹤,王府無主。所以,縣城變王府,也與之前沒有什麼分彆。於是,衍士大會,通過了郡府衍士大會的提案。
城池的南麵區域,深夜裡,這裡的街道上,燈火通明,行人來來往往,酒樓,客棧中顧客進進出出。
驚雲樓,二樓雅間,剛剛才安排好一切事務的裁決司李達統領,財務司於懷統領和兵務司齊雲齊老,三人正圍桌而坐,於懷和李達頻頻給齊雲敬酒。
不為其他的,隻因齊雲是他們之中,最早跟隨韓王的。
曾經,齊雲就是韓王的親衛統領,侯府建立後,他是侯府禁軍統領,侯府升王府之後,他是王府兵務司統領,也就是說,除了禁衛軍,親衛軍三萬人也是歸他統管。
齊雲,才是這王府中,韓王的真正嫡係。
當初,郭儀途經韓王府,告知了莫逸的消息後,也許隻有齊雲是真心想要迎回這位韓王府少主。其他人,則總是顧左右而言他,總是有很多的借口。
隻有齊雲,聽到消息後,點齊人馬,就隨郭儀遠赴南海,親自迎接他的少主回歸。
於懷和李達二人,通過窗戶,看著窗外的燈火,他們能夠明顯地感覺得到,這座城池與以往的不同。
於懷和李達是侯府升王府時才加入的王府,當初的他們,隻是一個籍籍無名之輩,因為仰慕韓王風骨,才通過選拔進入了韓王府。他們的初心,也是為了守護這座王府,守護這座王府的榮耀與職責。
可是,韓王遲遲不歸,少主又杳無音信,王府內,人心浮動,掌權者又各謀私利,將韓王府的榮耀和責任都是拋之腦後。看到這樣的情形,他們的內心也是飽受煎熬。
可能,一直堅守著的,就是那批禁衛軍和禁衛軍統領齊雲了,他們見證了韓王府榮耀的創建。
所以,他們也更明白,韓王府這三個字代表著什麼。就算沒了韓王,沒有少主,他們也會一直默默地堅守著這一切。
也許是因為於懷與李達都敬仰這份榮耀的緣故,他二人與齊雲走得比較近,所以,他們也更能堅守自己的初心,沒有迷失在王府權力和榮耀帶來的物欲虛妄之中。
於懷將目光從窗外的燈火上收回,伸手端起了桌上的酒杯。他對著齊雲和李達說道:“這一杯,我們敬少主。”
說完,齊雲與李達也是舉起了酒杯,而後三人也是一飲而儘。
於懷放下酒杯,眼神中好像想起了什麼,他對白天發生在城門下的一切還有一些不敢置信。
他微笑說道:“我現在還記得,我第一次在萬金閣見到少主時,少主那一副輸紅了眼的賭徒模樣。實話講,那個時侯我的心裡很是失望,我不知道,我是否還要再堅持下去。再堅持下去,又有什麼意義呢?”
“可是,今日在城門下見到少主時,少主給人的又是另外一種感覺了,他的眼眸,好似能看透這世間的一切迷障,我們所有人內心的想法,在他的麵前,好似都顯露無遺。他從容不迫,不悲不喜,不急不躁,如天穹一般高深,如深淵一般不可揣度。他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就讓心懷不軌的人膽戰心驚,自暴其罪。”
李達也是深有同感,“很難想象,這會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所擁有的氣勢威嚴。此前聽說,少主隻是一個被酒色掏空的廢物,也不知道說這話的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齊雲看著二人的樣子,也是忍不住心中感歎,莫逸的心思,真的不是誰都能揣度的。他在飛舟上,看到莫逸摟著兩個衣衫不整的女孩子走出倉房時,他也是被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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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心思雖然深沉,但那都是對那些心懷不軌之輩的,我們隻需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少主是不會虧待我們的。但是,如果誰生出二心,我保管他還沒有所動作,少主就會讓他心生後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