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塊浸了墨的絨布,把茶館裹得嚴嚴實實。李嶼風抱著太陽能充電寶在院子裡轉圈,光伏板被月光照得泛著冷光,電量卻隻漲了1。蘇曉曉蹲在石榴樹下給旺財梳毛,小狗打了個哈欠,把腦袋擱在她膝蓋上,尾巴尖還沾著下午從黃鼠狼精那薅來的黃毛。
“師姐呢?”李嶼風踢了踢腳邊的石子,銅錢劍在背上硌得慌,“按理說這個點該來揪我練劍了。”
蘇曉曉往祠堂的方向努努嘴:“師姐說今晚要練‘禦魂術’,讓我們彆打擾。”她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湊過來,“聽說禦魂術要對著鏡子練,能看見魂靈的真身呢。”
李嶼風剛要說話,祠堂裡突然傳來“哐當”一聲,像有什麼重物砸在地上。緊接著是淩霜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急促:“誰?!”
兩人對視一眼,拔腿就往祠堂跑。推開門時,正看見淩霜背對著他們站在供桌前,冰魄劍斜插在地上,劍身上的寒氣凝成白霧,在月光裡翻滾。供桌中央擺著麵青銅鏡,鏡麵蒙著層白霜,霜氣裡隱約映出個影子,既不是淩霜,也不是他們認識的任何人。
“師姐,怎麼了?”李嶼風舉著充電寶往前走,光伏板突然“滋啦”一聲冒出火花,電量瞬間掉到10,“這鏡子有問題!”
淩霜緩緩轉身,臉色比冰魄劍還白,瞳孔裡映著鏡中的影子,嘴唇抿得緊緊的:“剛才……鏡子裡有個人。”她指著鏡麵,白霜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露出底下青黑色的紋路,像張人臉,“穿著黑袍,戴著青銅麵具,跟陰傀門的人一模一樣。”
蘇曉曉抱著旺財往後縮了縮,小狗對著鏡子“嗚嗚”低鳴,尾巴夾得像根蔫了的黃瓜。李嶼風把充電寶的數據線纏在銅錢劍上,屏幕亮起紅光:“是陰傀門的人闖進來了?”
“不像。”淩霜搖頭,指尖撫過鏡麵,白霜在她觸碰到的地方化開,露出片光滑的青銅,“那影子一直在鏡子裡,沒出來。而且……”她頓了頓,聲音有些發顫,“他跟我對視了。”
墨塵不知何時站在門口,黑袍的陰影把半扇門都蓋住了。他盯著青銅鏡看了半晌,突然從袖中掏出張黃符,往鏡麵上一貼:“是‘鏡中傀’。”他的聲音低沉,像從地底鑽出來的,“陰傀門的術法,能把魂靈困在鏡子裡,讓他們替自己視物。”
李嶼風湊近鏡子,符紙下的青黑紋路還在動,像有蟲子在裡麵爬。他突然想起便利店那個叫萌萌的小鬼,油窪裡的倒影也是這樣,能被外界的東西驚擾。“那影子能看見我們?”
“不止能看見。”墨塵往鏡麵上灑了把糯米,白霜“滋滋”作響,露出更多的紋路,竟組成了個“傀”字,“他還能通過鏡子影響現實,剛才淩霜就是被他引動了禦魂術的反噬。”
淩霜突然按住太陽穴,眉頭擰成個疙瘩:“我練禦魂術時,確實感覺到有股外力在拽我的神識,像要把我拖進鏡子裡。”她看向李嶼風,冰魄劍突然嗡鳴起來,“那影子的眼睛……跟你手背上的梅花印很像。”
李嶼風猛地攥緊拳頭,手背上的皮膚隱隱發燙。白天被充電寶砸過的供桌腿、此刻鏡子裡的“傀”字、陰傀門黑袍人後頸的梅花印……這些碎片像被線串起來的珠子,在他腦海裡晃來晃去,卻怎麼也拚不成完整的圖案。
“得把鏡子毀了。”玄機子的聲音從門口飄進來,老頭不知何時換了件黑襯衫,袖口沾著點朱砂,“鏡中傀最怕‘破鏡’,把鏡子砸了,那影子就困不住了。”
他剛要抬腳進來,墨塵突然攔住他:“彆碰,這鏡子被布了‘鎖魂陣’,強行砸會傷著淩霜的神識。”他從黑袍裡掏出個小瓷瓶,往鏡麵上倒了點金色的液體,“這是‘陽脂’,用童子尿混著金箔熬的,能破陰陣。”
金色液體落在鏡麵上,青黑紋路瞬間像被燙到似的縮成一團。李嶼風突然發現,那些紋路縮起來的形狀,竟和玄機子胳膊上的梅花疤一模一樣。他剛要開口,鏡子裡的影子突然動了,青銅麵具下的黑洞轉向玄機子,像在盯著他看。
“看什麼看!”玄機子突然抓起旁邊的燭台砸過去,銅鏡“哐當”一聲裂了道縫,影子在裂縫裡扭曲成一團,發出刺耳的尖叫,像指甲劃過玻璃。
淩霜突然捂住耳朵,臉色慘白:“他在說話……”她閉著眼睛,眉頭越皺越緊,“他說……‘守門人快找到了’……”
“守門人?”李嶼風想起便利店那個黑袍人的話,還有人形遊魂提到的秘密,“他們到底在找什麼守門人?”
鏡子裡的影子突然炸開,碎片濺起的白霜落在李嶼風手背上,燙得他齜牙咧嘴。手背上的梅花印再次浮現,金光透過皮膚映在銅鏡的裂縫上,那些青黑紋路竟開始消退,像被陽光融化的雪。
“是你的血氣在克他。”墨塵盯著他的手背,黑袍下的肩膀微微顫抖,“陰傀門的術法都怕至陽之物,你是陽年陽月陽日生,正好是他們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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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機子突然咳嗽起來,黑襯衫的前襟被咳出的血染紅了,在地上滴出個小小的梅花。他擺著手說沒事,眼神卻飄向銅鏡的裂縫,那裡正滲出縷黑霧,落地後化成隻小蟲子,被旺財一口吞了。
“師傅,您又咳血了!”李嶼風想去扶他,卻被玄機子躲開。老頭抓起地上的銅鏡碎片,往兜裡一塞:“這鏡子留著有用,明天我去後山找個地方埋了,省得陰傀門的雜碎再來搗亂。”
他轉身往外走,黑襯衫的後擺掃過門檻,李嶼風突然看見他後頸有塊皮膚顏色不對,像被什麼東西燙過,形狀和鏡子裡的“傀”字有幾分相似。
淩霜突然按住胸口,冰魄劍掉在地上,劍身映出她蒼白的臉:“我的神識好像被那影子纏上了。”她指著自己的眼睛,瞳孔裡竟有個小小的黑影在動,“總覺得……他還在看我。”
墨塵往她眼睛裡吹了口氣,黑霧瞬間消散:“我給你畫道‘淨神符’,今晚彆再練禦魂術了。”他看向李嶼風,眼神凝重,“陰傀門把鏡中傀送到這裡,說明他們知道我們在查守門人,接下來的日子,得加倍小心。”
李嶼風摸了摸兜裡的太陽能充電寶,光伏板不知何時被月光照得滾燙,電量竟漲到了90。他突然想起玄機子塞在兜裡的銅鏡碎片,老頭總說“見招拆招”,可這次,他好像在刻意隱瞞什麼,像把重要的拚圖藏了起來,不讓他們看見。
蘇曉曉抱著睡著的旺財往屋裡走,羊角辮上的石榴葉蹭到門框,掉了片葉子。葉子飄落在銅鏡的裂縫旁,被殘留的白霜凍成了冰,葉脈裡映出個模糊的影子,穿著黑襯衫,正往後山走,手裡攥著塊碎片,像攥著個不能說的秘密。
李嶼風撿起冰葉子,月光透過葉脈照進來,影子突然清晰了些——玄機子的黑襯衫下,竟露出半截鐵鏈,鏈環上纏著的頭發,和陰傀門鎖鏈上的一模一樣。
他突然覺得後頸發涼,像有雙眼睛在暗處盯著自己。是鏡子裡的影子?還是另有其人?手背上的梅花印還在發燙,提醒著他,這場關於守門人和陰傀門的迷局,才剛剛開始。而他的師傅,或許就是解開迷局的關鍵,也可能是最深的謎團。
祠堂的燭火突然晃了晃,銅鏡的裂縫裡滲出縷新的黑霧,在地上凝成個小小的“9”字。李嶼風盯著那個字,突然想起墨塵說過,陰傀門的人用數字標記目標,“9”代表什麼?是第九個錨點,還是第九個要找的人?
夜風吹過祠堂,燭火“噗”地滅了。黑暗中,隻有太陽能充電寶的屏幕還亮著,紅光映著地上的血跡和冰葉,像幅被打翻的調色盤,混亂中藏著讓人心驚的線索。
李嶼風握緊充電寶,突然覺得這東西比銅錢劍還讓人踏實。至少它不會說謊,電量滿格時的紅光,能驅散所有藏在暗處的影子——無論是鏡中的,還是人心深處的。
隻是他不知道,有些影子,就算被驅散了,也會留下印記,像銅鏡上的裂縫,永遠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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