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莊的木門在狂風中吱呀作響,油燈的火苗被吹得東倒西歪,牆上的影子忽明忽暗,像有無數隻手在攀爬。玄機子將最後一張鎮宅符貼在門楣上,符紙剛接觸木門就泛起金光,暫時壓住了從鎮子方向湧來的黑氣。
“快收拾東西!”他回頭喊道,聲音因急促而有些沙啞,“自毀裝置的衝擊波馬上就要到義莊,留在這裡就是等死!”
李嶼風正將玄機子桌上的法器往背包裡塞,銅錢劍、鎮魂珠、陰陽鏡……件件都是保命的家夥。聽到師傅的話,他手速更快了,忽然瞥見桌角壓著本泛黃的牛皮日誌,封麵上寫著“陰傀門秘錄”,想必是玄機子搜集的情報。剛要伸手去拿,蘇曉曉突然尖叫一聲——
“白貓!白貓不見了!”
小家夥剛才還蜷在她懷裡舔爪子,這會兒竟沒了蹤影。蘇曉曉急得四處亂找,掀開課桌布、翻查木箱,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剛才還在呢……是不是鑽到哪裡去了?”
墨塵正用桃木劍挑開牆角的暗格,裡麵藏著幾瓶糯米和黑狗血,聞言頭也不抬:“彆慌,靈貓通靈性,說不定自己找安全地方躲起來了。先拿好法器,回頭再找它!”
“不行!”蘇曉曉固執地蹲下身,往床底瞅,“白貓能感應陰氣,帶著它咱們安全點!”
李嶼風放下手裡的活計,幫著四處打量。義莊裡停著幾口棺材,蓋著厚厚的防塵布,他剛要掀開其中一口的布簾,玄機子突然喝止:“彆動!那口棺材裡是百年凶屍,沒貼鎮屍符,掀開就麻煩了!”
話音未落,外麵傳來“轟隆”一聲巨響,整個義莊像被一隻巨手抓住搖晃,油燈“啪”地摔在地上,油灑了一地,火苗瞬間竄起,舔舐著木質地板。
“快走!”玄機子拽起李嶼風,墨塵則扛起還在念叨白貓的蘇曉曉,淩霜早已背起裝滿符籙的背包守在門口,手裡的桃木杖蓄勢待發。
穿過燃燒的地板時,李嶼風的褲腳被火苗燎到,他反手拍滅,餘光瞥見那本“陰傀門秘錄”被卷入火中,封皮已經燒起來。心裡一急,他掙脫玄機子的手衝回去,抓起日誌往懷裡塞——這可是師傅多年的心血!
“瘋了!”玄機子氣得吹胡子瞪眼,卻還是回身護在他身後,桃木杖揮舞得虎虎生風,將掉落的燃燒木屑擋開。
日誌的邊角已經焦黑,李嶼風剛把它塞進內兜,就被墨塵一把拽出門。外麵的景象比地獄還可怖:鎮子中央的深坑正在擴大,黑色霧氣像沸騰的粥,裡麵的鬼手越來越多,甚至能看到半截身子探出霧外,嘶吼著抓向空中的飛鳥。更可怕的是,地麵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塌陷,義莊門前的青石板已經裂開蛛網般的縫隙,隨時可能墜入深淵。
“往東邊撤!”玄機子指著遠處的山影,“那裡有座廢棄的信號塔,地勢高,暫時安全!”
一行五人沿著龜裂的地麵狂奔,身後的義莊“轟隆”一聲塌了半邊,燃燒的木料混合著黑氣衝天而起。李嶼風感覺後頸發涼,回頭一看,一隻青灰色的鬼爪從黑霧裡伸出來,離他不過三尺遠,指甲縫裡還掛著碎肉。
“小心!”淩霜的桃木杖橫掃過來,正好打在鬼爪腕部,那爪子“嗷”地縮回霧中,留下幾滴腥臭的黑血。
“多謝師姐!”李嶼風抹了把冷汗,腳下卻沒停。蘇曉曉被墨塵扛在肩上,還在抽噎:“白貓……白貓肯定被燒沒了……”
“說不定在信號塔那邊等咱們呢。”李嶼風隨口安慰,心裡卻沒底。靈貓再機靈,也架不住剛才那陣大火。
跑過鎮中心的戲台時,李嶼風終於明白淩霜說的“養屍地”是什麼樣——戲台下麵的石板全被掀開,露出個黑黢黢的洞口,裡麵湧出的陰氣凍得人骨頭疼,隱約能聽到僵屍的嘶吼和鎖鏈拖地的聲響。幾隻沒來得及爬出來的僵屍被自毀裝置的衝擊波掀到半空,殘肢斷臂砸在他們身邊的牆壁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彆看!”玄機子喝了一聲,用桃木杖在李嶼風眼前虛晃一下,“陰氣入眼會壞了視力!”
李嶼風趕緊收回目光,卻不小心踩在塊鬆動的石板上,腳下一滑,差點摔倒。低頭一看,石板下竟藏著隻白貓的爪子,正扒著石板邊緣往外掙——是白貓!小家夥不知怎麼被壓在了下麵。
“在這!”他大喊著蹲下身,墨塵立刻會意,揮起桃木劍插進石板縫,用力一撬,石板應聲而起。白貓竄出來,後腿上沾著血,卻不忘用腦袋蹭了蹭李嶼風的手背,喉嚨裡發出委屈的嗚咽。
“找到了!”蘇曉曉的哭聲立刻變成了驚喜的尖叫,掙紮著從墨塵肩上跳下來,抱起白貓檢查傷口,“沒事沒事,就是擦破點皮,回去給你塗藥膏!”
耽擱這幾秒的功夫,黑霧又追近了不少,幾隻半透明的鬼影已經堵住了前方的路口,個個伸長了舌頭,涎水滴在地上,腐蝕出一個個小坑。
淩霜上前一步,桃木杖頓地,杖頭刻的八卦圖亮起紅光:“敕!”鬼影們像被無形的牆擋住,一時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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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我殿後!”她喊道,桃木杖在地上劃出一道火線,暫時攔住了鬼影。
玄機子拽著李嶼風往前衝:“彆管她,你師姐有分寸!”
穿過鬼影封鎖線時,李嶼風回頭望了一眼,淩霜正揮舞著桃木杖,杖影重重,將撲上來的鬼影打得魂飛魄散。她的黑袍被陰風獵獵吹起,像一麵不倒的旗幟。心裡一暖,他加快腳步跟上隊伍。
信號塔比想象中更破舊,鋼筋鏽蝕得厲害,底座爬滿了藤蔓。玄機子率先爬上去,在塔頂的操作室裡翻找了一陣,竟摸出個還能用的對講機:“運氣不錯,這裡以前是森林防火觀測點,信號沒斷!”
李嶼風癱坐在地上,剛想喘口氣,突然想起懷裡的日誌。掏出來一看,心疼得直咧嘴——後半本幾乎被燒毀,隻剩下前幾十頁還能辨認,上麵記載著陰傀門的組織結構和幾種基礎符咒的畫法,後麵關於“冥界裂縫”和“玄陰子本命法器”的部分,全成了焦黑的紙灰。
“燒了就燒了。”玄機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調試對講機的手頓了頓,“重要的內容我都記在腦子裡了,回頭憑記憶補一份。”話雖如此,他看著那本殘缺的日誌,眼神裡還是閃過一絲惋惜。
墨塵在塔下警戒,用桃木劍在周圍畫了個圈,圈內的雜草紛紛枯萎——這是簡易的驅邪陣。蘇曉曉正給白貓包紮傷口,小家夥大概是疼了,時不時用腦袋蹭她的手心,倒把她逗笑了。淩霜最後上來,桃木杖往地上一戳,杖尖插進磚縫裡,算是暫時固定住身形。
“後麵的黑霧追得緊。”她抹了把額頭的汗,發絲黏在臉上,“剛才看到幾隻飛僵從戲台底下爬出來,速度快得嚇人,估計用不了十分鐘就到信號塔。”
玄機子對著對講機喊了幾句,裡麵傳來滋滋的電流聲,突然冒出個沙啞的聲音:“是……是玄老嗎?我是王……王大膽……在……在東邊山頭……快……快撐不住了……”
聲音斷斷續續,夾雜著慘叫聲,沒等玄機子回應就斷了。王大膽是附近幾個村子的聯防隊長,去年還請玄機子去看過風水,沒想到……
“彆管了,救不過來。”玄機子關掉對講機,臉色凝重,“自毀裝置不僅炸開了冥界裂縫,還激活了陰傀門埋在鎮子周圍的‘屍變符’,現在整個區域的屍體都在異變,咱們得趕緊離開這片地界。”
李嶼風翻開那本殘缺的日誌,手指劃過其中一頁:“師傅,這裡寫著陰傀門有個‘備用通道’,在信號塔往南三裡的山澗裡,說是能通往外界,靠譜嗎?”
玄機子湊過來看了看,點頭:“應該靠譜,這是十年前的記錄,玄陰子大概早就忘了這茬。墨塵,你帶著曉曉和白貓先下去探路,注意看有沒有機關。”
“好!”墨塵扛起蘇曉曉,白貓則機靈地跳上他的肩頭,一人一貓一娃娃,順著信號塔的鐵梯往下爬,動作竟格外靈活。
淩霜走到李嶼風身邊,看著他手裡的日誌:“燒了也沒關係,我娘的日記裡也提過類似的通道,入口處有塊刻著鳳凰紋的石頭,很好認。”
“那就好。”李嶼風鬆了口氣,忽然想起什麼,從背包裡掏出個小瓷瓶,“這是師傅給的療傷藥,師姐你剛才打鬼影的時候好像被爪子刮到了,擦擦吧。”
淩霜愣了一下,接過瓷瓶,指尖碰到他的手時,兩人都像被燙到似的縮回了手。她低頭看著瓷瓶,嘴角悄悄勾起一點弧度:“謝了。”
玄機子假裝沒看見,正用望遠鏡觀察遠處的黑霧。鏡片裡,那些從冥界裂縫爬出來的鬼影和僵屍正在聚集,像一條黑色的潮水,朝著信號塔的方向湧來。他放下望遠鏡,催促道:“快下去!墨塵他們應該快到山澗了,咱們得跟上!”
李嶼風最後一個爬下鐵梯,離開前,他回頭望了眼信號塔頂端——夕陽的餘暉透過黑霧,給鏽蝕的鋼筋鍍上了一層詭異的金色,那本被燒毀的日誌殘頁從操作室飄出來,像一隻黑色的蝴蝶,盤旋著墜入下方的黑暗中。
心裡默念著“師傅的心血”,他加快了腳步。山澗的方向傳來墨塵的呼喊聲,帶著點回音,在這死寂的黃昏裡,顯得格外有生氣。
“快走!”玄機子的聲音在前麵響起,“彆讓你師叔等急了!”
李嶼風應了一聲,握緊了腰間的銅錢劍,跟著隊伍鑽進了山林。身後的信號塔方向,已經傳來僵屍的嘶吼和鬼影的尖嘯,追兵近了。但他心裡卻不怎麼慌——有師傅,有師叔,有師姐師妹,還有機靈的白貓,再加上那本殘缺卻珍貴的日誌,總能找到出路的。
隻是那被燒毀的後半本日誌,究竟記載了什麼?玄陰子的本命法器是什麼?冥界裂縫又該怎麼修補?這些問題像種子,在他心裡生了根,等著以後慢慢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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