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嶼風扶著冰艙邊緣喘息,肩頭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墨綠色的毒液雖被蘇曉曉的靈體暫時壓製,卻像附骨之疽般往經脈裡鑽。淩霜正用冰係法術凝結出薄冰覆蓋在墨塵傷口上,白氣絲絲縷縷地冒起,卻擋不住那片青黑色的屍氣蔓延。
“得找玄冰草才能徹底解這屍毒。”淩霜的聲音帶著冰碴子,指尖劃過墨塵小腿時,冰層突然裂開細紋,“沉船裡未必有這東西,實在不行……”
“實在不行就用我的靈力逼毒。”李嶼風打斷她,晃了晃手腕上的靈體珠手鏈。珠子表麵黯淡無光,蘇曉曉消散前的最後一句話還在耳邊回響——定錨珠不能忘。他低頭看向青銅棺,棺蓋內側的紋路在水光中流轉,像極了玄機子師傅書房裡那副刻著八卦的麻將牌。
“師傅的舊麻將……”李嶼風突然想起臨行前玄機子塞給他的布包,當時隻說“關鍵時刻能換條命”,現在想來,或許不止保命那麼簡單。他摸出布包解開,十六張骨牌麻將躺在裡麵,邊角磨得發亮,每張牌背麵都刻著個小小的“鎮”字。
“這是……鎮魂麻將?”淩霜的冰眸猛地睜大,“我爺爺說過,玄機子前輩年輕時用這副麻將鎮過百年旱魃,每張牌都浸過黑狗血和糯米水,邪祟碰不得。”
墨塵突然咳嗽起來,咳出的血沫裡帶著黑色絲絮:“水鬼……水鬼還在外麵等著……”
李嶼風抓起麻將布包往艙外走,淩霜迅速跟上,冰刃在指尖凝結:“我跟你去。”
沉船外的海水已經恢複了些清明,但水鬼們並未散去,隻是遠遠地圍著,像一群沉默的礁石。最前麵那具水鬼捧著塊腐朽的船牌,上麵“定遠”二字依稀可辨——正是蘇曉曉說的那艘光緒年間的運寶船。
“它們要什麼?”淩霜壓低聲音,冰刃在水中劃出細碎的冰晶。
李嶼風舉起靈體珠手鏈,珠子微微發燙:“曉曉說它們想回家,可魂魄被鎖在這百年,早就沒了引路的力氣。”他扯開布包,鎮魂麻將在水中浮起,骨牌上的“鎮”字發出淡金色的光,“師傅說過,這麻將能聚陰陽之氣,或許能當引路幡用。”
水鬼們的目光齊刷刷落在麻將上,空洞的眼窩裡泛起微光。最前麵的水鬼緩緩抬起手,指向沉船深處,那裡隱約有個嵌在船底的鐵箱,箱角露出半塊玉佩。
“要那個?”李嶼風挑眉。他認得那玉佩的樣式,和淩霜脖子上掛的幾乎一模一樣——都是錨點守護者的傳承物。
淩霜突然按住他的手腕:“那是我太爺爺的遺物!當年他就是乘這艘船沉沒的!”
“所以它們才守著這沉船。”李嶼風突然明白,“玉佩是錨點信物,能定位陰陽兩界的通道。它們不是要搶,是想借玉佩認路。”他抓起一張“發財”麻將,往鐵箱方向推去,“用這個換怎麼樣?百年鎮魂牌,比玉佩更能鎮住路上的邪祟。”
麻將在水中打著旋兒漂到水鬼麵前,骨牌上的金光竟順著水鬼的指尖往上爬,驅散了不少黑氣。水鬼們騷動起來,圍著麻將轉了三圈,又齊齊看向李嶼風,像是在打量這筆交易是否劃算。
“再加個‘白板’。”李嶼風又扔出一張,“這張浸過北鬥七星的晨露,能照清冥界的路。”他故意提高聲音,靈力注入骨牌,“師傅用這副麻將贏過閻羅王的判官筆,你們拿著它,黑白無常都得給幾分麵子。”
淩霜在旁邊憋笑,用冰刃戳了戳他的腰:“吹吧你,玄機子前輩聽了都得掀棺材板。”
沒想到這話竟起了作用。水鬼們似乎被“閻羅王”三個字鎮住,最前麵的水鬼抓起兩張麻將,往鐵箱方向退了退,露出箱上的銅鎖——鎖芯是個太極圖案,正好能塞進一張麻將。
“還得幫你們開鎖?”李嶼風咋舌,摸出“紅中”牌往鎖眼裡塞,“這可是師傅壓箱底的寶貝,你們可得記著情,以後見了我們團隊的人,得繞道走。”
“哢嚓”一聲,銅鎖彈開。鐵箱裡鋪著暗紅色的絨布,除了玉佩,還有本泛黃的日誌。李嶼風剛要去拿,水鬼們突然齊齊跪下,對著玉佩磕了三個頭,然後化作無數光點,順著麻將牌的金光往海麵飄去。
“它們……這是解脫了?”淩霜撿起玉佩,指尖撫過上麵的裂痕——和她脖子上的玉佩拚在一起,正好是個完整的太極圖。
李嶼風翻開日誌,第一頁就寫著“光緒二十六年,護錨點於定遠號”,字跡和淩霜太爺爺的手劄如出一轍。他突然笑出聲,揚了揚手裡的麻將:“師傅這麻將還真換了條大生路。”
淩霜白了他一眼,卻把玉佩塞進他手裡:“拿著吧,錨點信物合該由能鎮住場的人帶。”她瞥到日誌裡夾著的地圖,突然按住他的手,“你看這標記——冥界入口竟在廢棄火車站?”
李嶼風湊近一看,地圖右下角畫著個鐘樓,旁邊寫著“陰傀門總壇”。更詭異的是,鐘樓尖頂的位置,赫然畫著一張麻將牌——正是他剛扔出去的“發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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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把麻將帶那兒去了?”淩霜皺眉,“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李嶼風突然想起玄機子的話:“鎮魂麻將聚陰也聚陽,落在陰傀門手裡,怕是要用來煉邪器。”他抓起日誌往冰艙跑,“得趕緊告訴墨塵,咱們下一站得改道了!”
淩霜追上他時,正好撞見墨塵從昏迷中醒來,指著艙外喃喃道:“火……火車站……著火了……”
艙外的海水不知何時泛起了紅光,像有團巨大的火焰在海底燃燒。李嶼風抓起靈體珠手鏈,珠子突然發燙,蘇曉曉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爺爺……在火裡……”
他心裡咯噔一下,摸出最後一張“九萬”麻將牌——這是玄機子特意叮囑要留到最後的牌,背麵刻著的不是“鎮”,而是個小小的“破”字。
“看來得提前用了。”李嶼風把麻將牌塞進懷裡,衝淩霜點頭,“通知墨塵,咱們去廢棄火車站。”
淩霜看著他肩頭又開始滲黑血的傷口,突然凝結出一塊冰鏡遞給他:“先處理傷口。你這模樣去見陰傀門,人家還以為是來送菜的。”
冰鏡裡映出李嶼風的臉,半邊臉頰已經爬上了墨色的紋路,像極了陰傀門那些被煉化的傀儡。他摸了摸臉,突然笑出聲:“正好,混進去方便。”
淩霜沒好氣地扔給他一瓶冰蟾液:“塗了能壓三個時辰。彆真把自己作成傀儡,曉曉醒了該哭了。”
李嶼風接住藥瓶,指尖觸到冰涼的瓶身,突然想起蘇曉曉消散前的笑容。他握緊靈體珠手鏈,轉身往艙外遊:“走了,去會會陰傀門的‘大莊家’。”
遠處的紅光越來越亮,仿佛整個海底都在燃燒。李嶼風知道,那不是普通的火——是陰傀門在煉屍,而燃料,很可能就是蘇曉曉的爺爺。
他摸了摸懷裡的“九萬”牌,骨牌的溫度竟比海水還冷。這一局,他必須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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