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口氣衝過山門,玄機子反手扣上沉重的青銅門栓,門栓落下的瞬間,門外傳來無數聲淒厲的尖嘯,聽得人頭皮發麻。
“總算……安全了。”墨塵把李嶼風放在地上,一屁股癱坐在台階上,大口喘著氣,“這破山,比趙山河那老東西還難纏。”
淩霜沒理他,蹲下身檢查李嶼風的情況,臉色頓時變了——那些黑紋已經爬到了他的臉頰,左眼下方甚至浮現出一道跟趙山河一模一樣的紅痣,隻是顏色更淡些,像用血染上去的。
“師父,快帶我們去清玄池!”她的聲音帶著顫抖。
玄機子點點頭,領著他們穿過前殿,來到後院的池塘邊。池水泛著淡淡的藍光,水麵上漂浮著幾片翠綠的蓮葉,空氣裡彌漫著清冽的草木香。這是清玄觀的鎮觀之寶,池底鋪著千年寒玉,能淨化邪祟,鎮壓煞氣。
“小心點放進去。”玄機子掀開池邊的石板,“彆讓他嗆水,保持口鼻露在外麵。”
墨塵和淩霜合力將李嶼風放進池裡,剛接觸到池水,那些黑紋就像被燙到一樣縮了縮,冒出絲絲白煙。李嶼風悶哼一聲,眉頭舒展了些,攥著銅錢的手也鬆開了些。
“有用!”墨塵驚喜地拍手,“你看這水多厲害,比我畫的符管用十倍。”
“彆高興太早。”玄機子盯著池水裡漸漸散開的黑霧,“這隻能暫時壓製,要想根治,還得找解咒的方法。淩霜,你去藏經閣把《玄門異煞考》找出來,墨塵跟我去祠堂,看看祖師爺的牌位裡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
兩人剛要動身,墨塵突然“哎呀”一聲,從背包裡掏出那本蘇曉曉的日記。日記本不知何時敞開著,某一頁上用淡金色的字跡寫著一行字:“蝕界煞,貪念種,執念養,需以至純靈魄化之。”
“至純靈魄?”淩霜喃喃道,“這說的是什麼?”
日記本微微震動了一下,字跡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幅簡單的圖畫:一個小小的身影捧著一團光,往另一個躺在池裡的人身上靠去,旁邊畫著個歪歪扭扭的笑臉。
淩霜的心猛地一跳,突然想起玄機子之前說過的話——蘇曉曉的靈體是因執念而生,卻又不染半分邪氣,或許……
“師父,”她突然開口,聲音有些發顫,“藏經閣裡有沒有關於‘靈魄獻祭’的記載?”
玄機子的動作頓住了,回頭看了眼池水中的李嶼風,又看了看那本閃爍著微光的日記,眼神複雜:“你想乾什麼?曉曉的靈體還不穩定,那太危險了。”
池水裡的李嶼風突然咳嗽起來,吐出一口黑血,臉頰上的紅痣變得鮮豔起來,像是要滴出血來。日記本上的圖畫突然模糊了,淡金色的字跡變得斷斷續續:“救……他……”
墨塵撓了撓頭,突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了!上次我在《異聞錄》裡看到過,說有些靈體天生帶‘淨煞’的本事,就像……就像洗潔精能去油汙似的!曉曉肯定就是這種!”
“那也不行。”玄機子斬釘截鐵,“靈體獻祭等同於魂飛魄散,曉曉已經夠苦的了,我們不能這麼對她。”
“可嶼風他……”淩霜望著池水中臉色越來越差的李嶼風,話說到一半就咽了回去。
就在這時,李嶼風突然睜開眼睛,眼神渙散,卻直直地盯著那本日記,嘴唇翕動著,吐出幾個模糊的字:“彆……曉曉……”
日記本劇烈地晃動起來,封麵上突然綻開一朵小小的光花,光芒越來越亮,隱約能看到裡麵浮現出蘇曉曉的虛影,她舉著光花,往池邊飄了飄,像是在催促。
玄機子沉默了,桃木劍在指尖轉了個圈,最終歎了口氣:“先找到解咒的方法再說。淩霜,去藏經閣仔細找找,尤其是關於‘至純靈魄’的章節。墨塵,跟我來,咱們再去翻翻祖師爺的手劄,說不定有彆的辦法。”
兩人轉身離開,後院隻剩下池水中的李嶼風,和那本在月光下閃爍著微光的日記。池水輕輕晃動,倒映著天上的殘月,李嶼風臉頰上的紅痣忽明忽暗,而日記本上的光花,正一點點變得明亮起來。
墨塵走在回廊裡,突然撞了下玄機子的胳膊:“師父,你說……要是真沒彆的辦法,咱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嶼風……”
玄機子停下腳步,望著祠堂裡排列整齊的牌位,聲音低沉:“玄門弟子,守的是天地正道,不是犧牲無辜。再找找,總會有辦法的。”
可他心裡清楚,蝕界煞本就是無解的邪術,趙山河研究了一輩子都沒能掌控,如今纏上李嶼風,恐怕真的隻能……他不敢再想下去,推開祠堂的門,香火的味道撲麵而來,牌位上的名字在燭火中明明滅滅,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什麼。
藏經閣裡,淩霜踩著梯子翻找古籍,指尖劃過泛黃的書頁,目光急切。《玄門異煞考》攤在桌上,其中一頁用朱砂標著重點:“蝕界煞,聚貪念為根,凝執念為葉,遇善則強,遇惡則噬,唯至純靈魄可化,然靈魄化煞,魂飛魄散,不可逆也。”
她的手指頓在“魂飛魄散”四個字上,突然覺得眼眶發燙。窗外傳來幾聲夜鳥的啼叫,襯得這寂靜的夜晚格外漫長。
清玄池邊,李嶼風再次陷入昏迷,眉頭卻始終沒有鬆開。日記本輕輕落在他胸口,封麵上的光花越來越盛,隱約能聽到一聲極輕的歎息,像晚風拂過琴弦。
夜色還很長,而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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