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天穹堡”“回旋鏢”零重力綜合訓練艙。
人物:趙航(鬼點子王),林露(邏輯少女),陳鋒教官(鐵麵),馬克西姆(挑釁者),艾倫(技術宅),其他同期學員。
“回旋鏢”訓練艙內部是一個巨大的、空無一物的球形空間,內壁覆蓋著便於抓握的網格狀凸起。此刻,艙內重力模擬已完全關閉,真正的失重環境主宰著一切。學員們穿著緊身的抗荷訓練服,佩戴著吸附式磁力靴主要用於在艙壁行走,但在自由格鬥時通常禁用),像一群笨拙的雛鳥,在虛空中或漂浮、或笨拙地蹬踏艙壁試圖改變方向,空氣中充滿了短促的驚呼、身體碰撞艙壁的悶響,以及壓抑不住的笑聲。
林露緊緊抓著入口處的一個固定扶手,小臉煞白。失重的感覺比她想象的更加糟糕。沒有上下左右,沒有堅實的依靠,每一次輕微的移動都可能導致身體不受控製地旋轉翻滾。她感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強忍著不適,看著艙內其他學員,尤其是馬克西姆那壯碩的身軀像顆炮彈一樣撞向一個瘦小學員,引起一陣驚呼,她的手指關節都攥得發白了。
“怎麼樣?是不是感覺像掉進了果凍海?”趙航的聲音帶著笑意,輕鬆地“遊”了過來。他沒有使用磁力靴,僅憑幾次精準的蹬踏艙壁和巧妙的肢體擺動,就穩定地懸浮在林露麵前,動作流暢得像條太空魚。
林露看著他輕鬆自在的樣子,又看看自己狼狽的狀態,委屈地點點頭,聲音帶著點顫音:“比果凍海可怕…我感覺自己像個…漏氣的皮球。”這個比喻讓她自己都覺得有點好笑,但恐懼感並未減少。
“哈哈!彆怕,我的‘邏輯女神’!”趙航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現在,隆重推出本天才的零g生存秘籍——‘太空華爾茲’!”
他從訓練服的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金屬球。球體表麵光滑,沒有任何按鈕或接口。
“這…是什麼?”林露好奇地問,暫時忘記了恐懼。
“看好了!”趙航神秘一笑,手指在球體表麵一個極其隱蔽的凹陷處快速按了幾下。金屬球內部發出幾聲輕微的“哢噠”聲,隨即,球體表麵無聲地彈出三根極其纖細、幾乎透明的碳納米管細絲!細絲末端是微小的吸盤。
“這是…?”林露更疑惑了。
“秘密武器——‘錨點絲’!”趙航得意地晃了晃小球,“靈感來源於太空蜘蛛!看我的!”他瞄準不遠處艙壁上一個網格節點,手指輕輕一彈。
咻!
一根纖細的“錨點絲”如同擁有生命般,精準地射向目標節點,末端的微型吸盤“啪”一聲牢牢吸附在網格上!細絲瞬間繃直,但又帶著極佳的韌性。
趙航輕輕拉了一下細絲,他的身體立刻穩定地被拉向那個節點,過程中沒有絲毫旋轉失控!他雙腳在節點上輕輕一點,身體穩穩站住在零g下更像是懸浮貼附),動作瀟灑利落。他隨即收回細絲吸盤自動脫離),小球恢複原狀。
“哇!”林露忍不住低呼出聲,眼中充滿了驚奇和一絲崇拜,“這…這是你自己做的?”
“小意思!”趙航一臉“基操勿六”的表情,但眼裡的得意藏不住,“利用廢棄的艦船內部檢修工具改的,加了點自己的‘天才’設計。原理很簡單,就是提供一個瞬間的、可控製的拉力支點,幫你穩定姿態或者改變方向,比笨重的磁力靴靈活多了!尤其適合格鬥時的小範圍騰挪!”
他“遊”回林露身邊,將小球塞到她手裡:“給!試試看!記住,彆太用力彈射,瞄準艙壁的網格節點,心裡想著你要去的方向,輕輕一拉就行!就像…跳一支優雅的太空華爾茲!”
小球帶著趙航掌心的溫度。林露看著手中這個不起眼卻蘊含巧思的小玩意兒,再看看趙航鼓勵的笑容,心中的恐懼被好奇和一絲躍躍欲試取代。她深吸一口氣,學著趙航的樣子,瞄準不遠處一個節點,手指在隱蔽處按了幾下,彈出錨點絲,然後,小心翼翼地一彈!
咻!啪!
錨點絲精準命中!林露的心臟怦怦直跳,她學著趙航的樣子,輕輕拉動細絲。一股穩定而可控的力量傳來,將她輕柔而筆直地拉向目標點!過程中身體完全沒有失控旋轉!她雙腳輕輕點在網格上,感受著那份難得的“腳踏實地”的安心感,雖然隻是暫時的。
“我…我成功了!”林露驚喜地回頭看向趙航,臉上第一次在訓練艙裡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像星辰初綻,耀眼而純淨。
“漂亮!我就知道你行!”趙航豎起大拇指,比自己成功還高興,“再來!多練幾次,找到感覺!記住,核心是控製,不是蠻力!”
有了“錨點絲”的幫助,林露如同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她不再像無頭蒼蠅般亂撞,而是開始嘗試利用細絲進行小範圍的移動、轉向和姿態調整。雖然動作還有些生澀,但那份笨拙感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專注於技巧掌握的新奇與專注。她甚至開始嘗試在移動中觀察其他學員的動作,分析他們重心失控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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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被遠處正在適應“漂浮拳”的馬克西姆看在眼裡。他看到林露臉上那明媚的笑容和趙航那副“獻寶”成功的得意嘴臉,一股無名火“噌”地冒了上來。尤其是趙航那所謂的“秘密武器”,在他看來就是投機取巧的作弊工具!
“哼,花裡胡哨!真正的戰士,靠的是力量和本能!不是這種娘們唧唧的小玩意兒!”馬克西姆粗聲粗氣地嘟囔著,故意用力一拳砸在旁邊的緩衝墊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他盯著正在耐心指導林露、兩人靠得很近的趙航和林露,眼神愈發不善。
很快,基礎適應結束,進入實戰對抗環節。陳鋒教官冷酷的聲音通過艙內廣播響起:
“兩人一組,自由組合,無限製格鬥對抗練習。目標:迫使對方身體任意部位接觸艙壁超過三秒,或使其喪失行動能力。禁用磁力靴。開始!”
話音一落,艙內氣氛瞬間緊張起來。學員們紛紛尋找搭檔,大多是實力相近的配對。
趙航想也沒想,立刻“遊”到林露身邊:“搭檔!就我們了!”
林露剛找到一點“太空華爾茲”的感覺,突然要實戰,小臉又白了:“我…我不行的,趙航!我從來沒打過架…”
“怕什麼!有我呢!”趙航拍了拍胸脯,露出一個自信滿滿的笑容,“你就用我教你的‘華爾茲’,穩住自己,觀察對手,找機會用‘錨點絲’乾擾他!攻擊交給我!記住,在零g格鬥裡,穩定和控製比蠻力重要一百倍!”他快速而清晰地布置著簡單的戰術。
然而,一個高大的陰影籠罩了過來。馬克西姆抱著粗壯的胳膊,像一堵牆般擋在兩人麵前,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挑釁笑容:“趙航,欺負女孩子算什麼本事?有膽量,跟我練練?讓我看看你那‘太空華爾茲’能不能躲開我的‘隕石衝擊’!”他故意活動著脖頸,發出哢吧哢吧的響聲,眼神輕蔑地掃過林露和她手中的“錨點絲”小球。
趙航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他當然不怕馬克西姆,但馬克西姆的力量在零g環境下確實有優勢,而且這家夥出手沒輕沒重。
“馬克西姆,訓練而已,找實力相當的對手更有價值。”趙航試圖緩和。
“怎麼?怕了?”馬克西姆嗤笑一聲,“還是怕你的小女朋友被我撞飛?”他故意把“小女朋友”幾個字咬得很重,引得附近幾個學員側目。
林露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又氣又急:“你…你胡說什麼!”
趙航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他可以忍受馬克西姆挑釁自己,但不能容忍他這樣侮辱林露。“好!馬克西姆,如你所願!”他上前一步,將林露護在身後,直麵馬克西姆,“不過,打輸了可彆哭鼻子!”
“哼!找死!”馬克西姆獰笑一聲,不再廢話,強壯的雙腿猛地蹬踏身後的艙壁!
砰!
巨大的反作用力讓他如同出膛的炮彈,帶著駭人的聲勢,直撞向趙航!他根本沒用任何技巧,就是純粹依靠蠻力和慣性,想要一擊將趙航撞暈在艙壁上!典型的馬克西姆式“隕石衝擊”!
“趙航小心!”林露失聲驚呼。
麵對這狂暴的衝撞,趙航卻沒有絲毫慌亂。他眼中精光一閃,身體在間不容發之際微微側傾,同時雙腳在虛空看似隨意地一蹬!沒有著力點的蹬踏本應無效,但趙航的身體卻詭異地產生了一個微小的橫向位移!
正是“太空華爾茲”的精髓——利用肢體動作的微小反作用力改變姿態!
馬克西姆勢在必得的一撞,擦著趙航的衣角呼嘯而過!巨大的慣性讓他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調整方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像顆失控的保齡球,直直地撞向趙航身後的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