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聲巨響！馬克西姆結結實實地撞在緩衝墊上，雖然沒受傷，但巨大的衝擊力也讓他眼冒金星，暈頭轉向。
“漂亮！”艾倫在遠處忍不住喝彩。其他學員也看得目瞪口呆。
趙航卻毫不停留！在馬克西姆撞牆的瞬間，他早已利用剛才側移產生的微弱旋轉，調整好姿態，如同附骨之疽般“遊”到馬克西姆身後！他的動作輕盈而迅捷，與馬克西姆的笨重形成鮮明對比。
“第一課，馬克西姆，”趙航的聲音帶著冷意，“在零g格鬥裡，動能是你的武器，也是你的墳墓！”話音未落，他雙手猛地按在馬克西姆寬闊的後背上，雙腿屈膝，用儘全力狠狠一蹬！
“唔！”馬克西姆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悶哼，整個人被趙航蹬得再次加速，像顆被抽打的陀螺，打著旋、完全失控地朝艙內另一端的空曠區域飛去！他徒勞地揮舞著手臂，卻根本無法在失重中穩定身形！
“趙航！乾擾他！彆讓他穩定下來！”林露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她不知何時已經利用“錨點絲”移動到了馬克西姆飛行軌跡側上方的一個節點上，小臉緊繃，眼神卻異常專注冷靜。她看到了馬克西姆試圖抓住艙壁網格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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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航心領神會！他毫不猶豫，手中的“錨點絲”小球瞬間彈出細絲！
咻！
細絲沒有射向馬克西姆，而是精準地射向馬克西姆即將抓握的那個網格節點前方！
啪！細絲吸附！
就在馬克西姆的手即將碰到網格的瞬間，趙航猛地一拉細絲！
細絲繃直，像一道無形的欄杆，恰好擋在了馬克西姆的手指前方！
馬克西姆抓了個空！身體繼續不受控製地旋轉翻滾！
“好！”趙航讚道，同時身體再次發力，蹬踏艙壁，追向翻滾的馬克西姆！他要徹底讓這個狂妄的家夥失去戰鬥力！
“夠了！”
一聲冰冷的斷喝如同寒流席卷整個訓練艙！陳鋒教官不知何時已懸浮在艙室中央，麵沉似水。他手中拿著一個控製器，輕輕一點。
嗡——
一股溫和但不可抗拒的定向重力場瞬間籠罩了馬克西姆翻滾的區域，將他強行“按”在了附近的艙壁上。馬克西姆喘著粗氣，臉色鐵青，眼中充滿了屈辱和難以置信。
重力場隨即消失，恢複失重。整個艙室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著臉色冰冷的陳鋒。
陳鋒的目光如同探照燈，掃過氣喘籲籲但眼神明亮的趙航，掃過懸浮在節點上、臉色微白但眼神依舊鎮定的林露，最後落在被“釘”在艙壁上、狼狽不堪的馬克西姆身上。
“趙航。”陳鋒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到！”趙航立刻立正在失重下是儘力保持身體筆直懸浮）。
“利用環境，戰術靈活，配合意識初顯。‘錨點絲’構思巧妙，實用。”陳鋒的點評讓趙航心中一喜，但下一句話立刻讓他心沉穀底，“但是！未經報備，私自改裝並使用非製式訓練裝備，嚴重違反安全條例！訓練結束後，清潔‘回旋鏢’艙所有緩衝墊，手動模式，無輔助設備！三遍！”
趙航的臉瞬間垮了：“是…教官…”手動清潔巨大的球形艙？還是三遍？這懲罰…
“林露。”陳鋒轉向她。
林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臨場判斷準確，指令清晰。邏輯思維應用於實戰情境，合格。”陳鋒的話讓林露鬆了口氣，但隨即，“首次實戰，過於依賴輔助工具。‘錨點絲’暫時沒收。後續訓練，需逐步擺脫依賴，掌握自身姿態控製本能。現在，歸隊。”
“是，教官！”林露連忙應道，將手中的小球有些不舍地遞給飄過來的助教。
“馬克西姆。”陳鋒的聲音更冷了。
馬克西姆掙紮著想站直。
“力量有餘，技巧為零！戰術意識負分！衝動魯莽，無視隊友指他最初撞飛其他學員）！”陳鋒毫不留情地批評，“訓練結束後，加練基礎姿態控製兩小時！現在，原地恢複，反思！”
馬克西姆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拳頭捏得咯咯響，卻不敢反駁。
陳鋒的目光最後掃過全場：“都看到了？零重力格鬥，不是角鬥場！是控製、是戰術、是配合！趙航取巧，但懂變通；林露生疏，但善思考；馬克西姆，隻有肌肉！記住，在深空，失去控製的代價，是生命！繼續訓練！”
嚴厲的訓斥讓所有學員心頭一凜。對抗訓練重新開始，但氣氛明顯凝重了許多。
趙航哭喪著臉，已經開始想象自己累癱在緩衝墊上的慘狀。林露飄到他身邊，小聲說：“對不起，趙航…都是因為我，害你被罰…”
“嗨！說啥呢！”趙航立刻換上笑臉，滿不在乎地擺擺手，“能幫到‘邏輯女神’，是我的榮幸！區區清潔小意思！倒是你，”他認真地看著林露，“教官說得對，你得儘快學會自己‘飛’。下次，我教你真正的‘太空步’，不用小道具的那種！保證比馬克西姆那個鐵疙瘩靈活一百倍！”
看著趙航明明被罰得很慘卻還反過來安慰自己、鼓勵自己，林露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用力點點頭，眼神重新變得堅定：“嗯！我一定努力學！”
就在這時，助教拿著林露剛剛交出的“錨點絲”小球，準備離開。林露的目光落在趙航的手上——他剛才為了精準彈射和拉動細絲，指關節因為用力有些發紅，甚至有一處被堅韌的碳納米管絲勒出了一道淺淺的紅痕。
“等等！”林露突然叫住助教，指了指小球，“那個…教官隻說沒收，沒說不能拆解學習吧？我能申請在監督下，拆解研究一下它的結構嗎？我想…學習一下趙航同學的‘構思巧妙’。”
助教愣了一下，看向陳鋒。陳鋒教官懸浮在不遠處，似乎聽到了林露的話，他沒有任何表示，隻是微微頷首，算是默認。
林露眼睛一亮，從助教手中接過小球，像捧著什麼珍貴的寶物。她看向趙航，臉上帶著一絲狡黠又認真的微笑，揚了揚手中的小球：“看，趙航同學，你的‘秘密武器’還在發光發熱呢。現在，它是我的‘邏輯研究樣本’了！”
趙航看著林露眼中閃爍的求知光芒和她那難得一見的狡黠笑容，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在空曠的訓練艙裡回蕩，衝淡了之前的凝重。這個文靜的邏輯少女，似乎也開始被他的“鬼點子”精神感染了？
鋼鐵熔爐中的淬煉，伴隨著汗水和懲罰，也悄然滋長著少年少女間獨特的默契與相互欣賞。屬於他們的“深空華爾茲”，才剛剛奏響第一個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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