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不過去!我們會被撕碎!”趙航看著屏幕上那代表毀滅的能量束軌跡模擬,臉色慘白。
“不衝!”軍洛眼中閃過一絲近乎玉石俱焚的瘋狂!他猛地指向屏幕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那是兩頭正在撕咬的巨型吞噬者身後,一處陡峭海溝崖壁向內凹陷形成的、如同巨大裂縫般的陰影區域!“看到那個裂縫了嗎?!衝進去!”
“裂縫?那後麵是死路!”趙航難以置信。
“聽我的!全速!目標裂縫!把所有能量轉移到頭部護盾!硬扛!”軍洛的吼聲不容置疑!
沒有時間思考!趙航一咬牙,將引擎最後的、可能隨時爆炸的能量,連同深潛器僅存的護盾生成器的全部功率,瞬間集中到船體頭部!一層極其稀薄、明滅不定的能量護盾在船首前方勉強撐開!
“深淵漫步者”號如同撲火的飛蛾,放棄了所有閃避,引擎發出瀕死的哀鳴,朝著那道狹窄的崖壁裂縫,迎著那攢射而來的、足以洞穿戰艦的暗紅色能量束洪流,決絕地撞了過去!
嗤!嗤!嗤!
數道暗紅色的能量束狠狠撞在船首那薄弱的護盾上!護盾如同肥皂泡般瞬間破碎!能量束餘勢不減,狠狠貫穿了深潛器的頭部裝甲!劇烈的爆炸從船頭傳來!整個主控艙猛地向前一栽!火光和濃煙瞬間彌漫!刺耳的金屬撕裂聲和結構崩塌聲如同死神的喪鐘!
“呃啊!”所有人都被巨大的慣性狠狠摜向前方!軍洛和趙航被安全帶死死勒住,口噴鮮血!劉穎和鴻宇再次被甩飛,重重撞在冰冷的艙壁上!
深潛器在爆炸的衝擊下徹底失控,打著旋,帶著熊熊燃燒的船首和滾滾濃煙,如同被擊落的隕石,一頭撞進了那道狹窄的、布滿了尖銳岩石的崖壁裂縫之中!
轟!嘩啦啦!
劇烈的撞擊!船體與堅硬岩石的摩擦聲、斷裂聲震耳欲聾!深潛器龐大的身軀被強行卡死在裂縫深處,船體發出令人絕望的、如同垂死巨獸般的呻吟和斷裂聲!前進的動能被徹底耗儘,船體在裂縫中劇烈震顫了幾下,終於…停了下來。
主控艙內,一片狼藉。濃煙彌漫,刺鼻的焦糊味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應急照明在爆炸中受損,光線更加昏暗,隻有幾處閃爍的火花和儀器殘骸上的指示燈提供著微弱的光芒。刺耳的、代表船體結構即將解體的最高級彆警報聲淒厲地鳴叫著,如同為這艘功勳卓著的深潛器敲響最後的喪鐘。
裂縫之外,那由“織暗者”驅動的暗紅色能量漩渦緩緩旋轉著,似乎對這隻落入陷阱的“蟲子”失去了興趣。更多的吞噬者洪流無視了這處小小的縫隙,繼續朝著遺跡的方向瘋狂湧去。但仍有不少中小型的、形態怪異的吞噬者,如同嗅到腐肉的鬣狗,開始朝著裂縫入口聚集,它們尖銳的爪牙摩擦著岩石,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貪婪的目光穿透渾濁的海水,鎖定了卡在裂縫深處、冒著濃煙和火光的深潛器殘骸。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籠罩了主控艙。隻有警報聲、船體金屬冷卻的劈啪聲、以及裂縫外那些怪物靠近的摩擦聲,在死寂中顯得格外清晰。
軍洛咳出一口帶著內臟碎片的血沫,艱難地解開安全帶。他半邊身子被爆炸的衝擊波震得麻木,左臂以一個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著,顯然已經骨折。他掙紮著,用還能動的右手,摸索著從腰間拔出了一把高能粒子手槍,踉蹌地站起,背靠著嚴重變形的艙壁,槍口死死對準了主控艙通往後方通道、隨時可能被外部怪物破開的合金艙門。他的眼神依舊凶狠,如同困獸,但眼底深處,那最後一絲光芒,正在濃重的絕望和劇痛中,緩緩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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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航趴在控製台上,一動不動,身下蔓延開一灘暗紅的血跡。他的雙手依舊死死抓著早已失效的操控杆,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扭曲變形。
劉穎蜷縮在角落,劇烈地咳嗽著,每一次咳嗽都牽動著胸口的劇痛,嘴裡滿是血腥味。她的一條腿被變形的金屬支架壓住,動彈不得。淚水混合著臉上的血汙和煙灰,無聲地流淌。她看著前方屏幕——雖然大部分碎裂,但僅存的一塊上,顯示著船體外部影像:深潛器被死死卡在布滿尖銳岩石的裂縫中,船首嚴重損毀,濃煙滾滾,裂縫入口處,幾隻如同放大版深海蜘蛛、長滿複眼和尖銳節肢的吞噬者,正試探性地將鋒利的爪子伸了進來,刮擦著船體裝甲,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完了…一切都完了…長老用生命換來的數據…人類的希望…就要葬送在這萬米深淵的岩石墳墓裡了…
“咳…咳咳…”鴻宇虛弱的聲音在一片死寂中響起。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距離劉穎不遠。那個特製的金屬數據箱,依舊被他死死抱在懷裡,箱體上沾滿了他的血跡。他努力地、極其艱難地撐起一點身體,看向劉穎,又看向不遠處如同浴血戰神般持槍警戒、卻掩不住頹勢的軍洛,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染血的雙手上,落在了懷中那個冰冷的金屬箱上。
箱體冰冷的觸感,混合著血液的溫熱,傳遞到他的掌心。一種奇異的感覺,並非來自外界的劇痛或精神汙染,而是源自他自身血液深處、源自他懷中那個箱子內部存儲的、那來自星辰源頭的原始基因密碼…一種極其微弱、卻又異常清晰的…共振?
鴻宇布滿血汙和汗水的臉上,那雙因為失血和劇痛而有些渙散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一個如同閃電般劃破絕望迷霧的、近乎荒誕卻又帶著一絲瘋狂可能性的念頭,瞬間攫住了他!
“軍…軍洛…”鴻宇的聲音嘶啞、微弱,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近乎偏執的急切,“槍…給我…你的槍!”
軍洛猛地回頭,布滿血絲的眼睛裡充滿了疑惑和警惕:“你他媽想乾什麼?!”在這種絕境下,任何異常的舉動都可能意味著崩潰或更糟。
“不是…自殺…”鴻宇艱難地喘息著,試圖用最簡潔的語言表達他那瘋狂的想法,他指向懷裡的金屬箱,又指了指自己,“數據…箱子…特殊合金…內部…有…生物活性…隔離層…但…我的血…沾上去了…”他咳出一口血沫,眼神卻亮得嚇人,“我感覺到了…共振…箱子裡的東西…和我…和外麵那些怪物…同源!但…更‘高’!它們…怕它!”
鴻宇的話如同驚雷,瞬間劈開了劉穎幾乎被絕望凍結的思維!她猛地想起了什麼,鏡片後失神的眼睛驟然爆發出光芒!
“源初壓製!!”劉穎失聲叫道,聲音因為激動和劇痛而尖銳,“鴻宇說得對!訓流長老能短暫淨化它們,靠的是同源但更高階的血脈壓製!這原始基因…就是所有吞噬者的‘始祖’!是它們混亂基因圖譜的‘錨點’!理論上…它對所有衍生體…擁有絕對的…位階壓製!就像…就像蟻後對工蟻!”
她掙紮著,不顧腿部的劇痛,指向鴻宇懷裡的箱子:“鴻宇的血…沾在了箱子的生物隔離層上…雖然極其微弱…但可能…可能讓箱子裡的‘源初氣息’…泄露了一絲!鴻宇離得最近…他感知到了那種…同源但更高維度的‘共振’和‘威懾’!外麵的怪物…它們不敢直接攻擊裂縫深處…可能…可能也是因為這若有若無的氣息威懾!它們在…試探!在…畏懼!”
軍洛的瞳孔瞬間縮成了針尖!他死死盯著鴻宇懷裡那個沾滿血跡的金屬箱,又猛地看向裂縫入口處那些逡巡不前、焦躁地摩擦著爪子、卻始終不敢真正撲進來的蜘蛛形吞噬者!劉穎的理論…鴻宇那瘋狂的感知…與眼前這詭異的一幕瞬間吻合!
一個極其大膽、近乎自殺、卻又可能是唯一生路的計劃,瞬間在軍洛那被死亡和絕望錘煉得如同鋼鐵般的腦海中成型!
“鴻宇!”軍洛的聲音低沉、沙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你確定?!這箱子…靠近它…可能會像之前的‘汙血核心’一樣…被撐爆!”
“我…確定!”鴻宇的眼神異常堅定,帶著一種豁出性命的瘋狂,“總比…被它們…撕碎…強!讓我…試試!”
軍洛死死盯著鴻宇的眼睛,在那雙布滿血絲、充滿痛苦的眼睛深處,他看到了一種與自己相同的、絕不坐以待斃的火焰!一秒鐘的沉默,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
“接著!”軍洛猛地將自己那把高能粒子手槍拋了過去!手槍滑過布滿碎片和血跡的地板,停在鴻宇手邊。
鴻宇用儘全身力氣,抓起那把沉重的手槍。冰冷的金屬觸感讓他精神一振。他掙紮著,將手槍的槍口,死死抵在了懷中那個特製金屬箱的生物活性隔離層上!那裡,正浸染著他尚未乾涸的鮮血!
“不!鴻宇!直接接觸源初基因信息流…你的大腦會…”劉穎瞬間明白了鴻宇要做什麼,驚恐地想要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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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時間了!”鴻宇低吼著,打斷了她。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那混合著血腥、焦糊和死亡氣息的空氣仿佛成了最後的燃料。他不再猶豫,用儘全身殘存的力氣,狠狠扣下了扳機!
嗡——!!!
沒有震耳欲聾的槍響!高能粒子手槍激發時特有的低沉嗡鳴瞬間響起!一道熾白、凝練的能量束,狠狠轟擊在金屬箱的隔離層上!
嗤——!!!
刺眼的白光伴隨著劇烈的能量反應瞬間爆發!特製的生物活性隔離層在粒子束的近距離轟擊下,如同被投入熔爐的薄冰,瞬間被燒熔、汽化出一個拳頭大小的孔洞!一股無法形容的、冰冷、宏大、仿佛來自宇宙創生之初的、蘊含著無儘生命奧秘與恐怖威壓的信息洪流,混合著鴻宇那沾在隔離層上的鮮血,如同決堤的星河,從那個破口處猛地噴湧而出!
“呃啊啊啊——!!!”
首當其衝的鴻宇,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嚎!他抱著箱子的雙手瞬間變得通紅,皮膚如同被無形的火焰灼燒般鼓起水泡、碳化!他的雙眼猛地翻白,瞳孔深處仿佛有無數破碎的星辰和扭曲的基因鏈在瘋狂閃現、炸裂!劇烈的抽搐席卷全身,如同遭受了億萬伏的高壓電擊!鮮血從他的七竅、甚至毛孔中瘋狂滲出!他的大腦,正在被那遠超人類理解極限的原始基因信息洪流,粗暴地、毀滅性地衝刷!
然而,就在這毀滅性的衝擊爆發的同一瞬間——
嗡!!!
一股無形的、卻磅礴到極致的威壓,以那個被轟開的金屬箱為中心,如同超新星爆發般猛地擴散開來!這股威壓無視了船體的阻隔,無視了海水的阻擋,瞬間穿透了深潛器,穿透了狹窄的岩石裂縫,覆蓋了方圓數百米的海域!
奇跡,或者說,源於生命底層代碼的絕對壓製,發生了!
裂縫入口處,那幾隻正準備撲進來的蜘蛛形吞噬者,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它們尖銳的嘶鳴戛然而止!複眼中瘋狂燃燒的赤紅光芒如同被冷水澆滅般瞬間熄滅,隻剩下最原始的、無法理解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恐懼!它們龐大的身軀劇烈地顫抖起來,如同遇到了天敵的羔羊,節肢不受控製地蜷縮、抽搐,拚命地向後縮去,仿佛那裂縫深處存在著某種令它們靈魂都為之凍結的恐怖之源!
不僅僅是它們!裂縫之外,那片原本沸騰翻滾、充斥著無儘惡意的血肉地獄,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所有正在瘋狂湧向遺跡方向的吞噬者,無論大小,無論形態,動作瞬間凝滯!它們眼中那統一的、代表“織暗者”意誌的赤紅光芒,如同風中殘燭般劇烈搖曳、明滅不定,最終…齊刷刷地…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亂、茫然、以及源自基因最深處的、無法抗拒的恐懼!
那些龐大的深海巨獸,停止了遊動,巨大的身軀在深海中僵硬地懸浮;那些由魚群聚合而成的陰影,瞬間潰散,無數小魚茫然地四散遊開;那些扭曲的金屬血肉混合體,內部的能量光芒瞬間黯淡…整個沸騰的海域,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死寂般的凝滯!隻有那源自金屬箱破口處的、冰冷宏大的源初威壓,如同無形的君王,君臨這片被汙染的海域!
深潛器主控艙內,一片死寂。
隻有鴻宇壓抑不住的、如同破風箱般的痛苦喘息聲,以及他身體劇烈抽搐時撞擊地板的悶響。他蜷縮在地上,懷裡的金屬箱破口處依舊散發著微弱卻令人心悸的氣息。他整個人如同從血池裡撈出來,皮膚大麵積灼傷碳化,七竅流血,生命體征微弱到了極點。
軍洛靠著艙壁,劇烈地喘息著,左臂的劇痛陣陣襲來,但他持槍的右手依舊穩定。他死死盯著裂縫入口處那些如同石化般僵硬的怪物,又難以置信地看向鴻宇和他懷裡那個散發著恐怖氣息的箱子。成功了?這瘋狂到極點的豪賭…竟然…暫時成功了?!
“鴻宇!”劉穎掙紮著,不顧腿部的劇痛,拖著傷腿爬向鴻宇,“堅持住!鴻宇!”淚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視線,但這一次,是劫後餘生的激動和對同伴的揪心。
就在這時——
嗚…嗚…嗚…
一陣極其微弱、斷斷續續、卻如同天籟般的蜂鳴聲,突然從趙航趴著的、一片狼藉的主控台上響起!
是通訊指示燈!
雖然燈光黯淡,信號強度微弱到幾乎無法捕捉,但它確確實實…在閃爍!
“通訊…通訊恢複了?!”劉穎猛地抬頭,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是剛才那源初威壓的爆發,短暫地乾擾甚至壓製了“織暗者”布下的精神封鎖屏障?!
“基地!方舟基地!這裡是‘深淵漫步者’!聽到請回答!緊急求救!重複!緊急求救!”劉穎幾乎是撲到了通訊台前,用儘全身力氣對著麥克風嘶吼,聲音帶著哭腔和絕處逢生的狂喜!
短暫的、令人窒息的沙沙聲後——
“滋…沙…深淵…漫步者…收到!這裡是…方舟基地!子婷!報告…你們…狀態!”子婷那熟悉、沉穩、此刻卻帶著難以掩飾激動和緊繃的聲音,斷斷續續地穿透了乾擾,如同黑暗中的燈塔,瞬間點燃了主控艙內死寂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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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活著!坐標…鎖定!重複!坐標鎖定!我們卡在…海溝崖壁裂縫…深度…米!船體…嚴重損毀!鴻宇…重傷!原始基因數據…已獲取!但源初樣本…泄露!我們…被包圍!需要…緊急救援!!”劉穎語速飛快,聲音嘶啞,儘可能清晰簡潔地彙報著最關鍵的生死信息!
“……收到!”子婷的聲音停頓了一瞬,顯然在消化這信息量巨大、情況危急到極點的報告,“堅持住!救援…已在路上!不惜…一切代價!重複!不惜一切代價!‘織暗者’的封鎖…正在被強行突破!保持…通訊…儘量…保持!”
通訊再次被強烈的乾擾淹沒,變成了斷斷續續的雜音,但那一句“救援已在路上!不惜一切代價!”,如同最有效的強心劑,注入了每一個幸存者的心臟!
軍洛掙紮著站直身體,看向窗外。裂縫入口處,那些被源初威壓震懾住的吞噬者,眼中的茫然和恐懼正在緩緩消退,一絲絲微弱的赤紅光芒,如同死灰複燃般,開始重新在它們的複眼中凝聚!源初威壓的泄露是短暫的,鴻宇的狀態無法維持,而“織暗者”那恐怖的主意誌,正在重新奪回控製權!
時間,依舊在滴答作響!
“趙航!醒醒!”軍洛低吼著,用還能動的手,艱難地將趴在控製台上昏迷不醒的趙航扶起靠住艙壁。趙航的呼吸微弱,但還有脈搏。
“劉穎!給鴻宇止血!用急救凝膠封住他身上的傷口!特彆是那個箱子破口!不能讓源初氣息再泄露了!”軍洛快速下令,他自己則踉蹌著走向武器架,那裡還有幾把備用的切割刃和幾枚高爆水下雷。雖然微不足道,但聊勝於無。他抓起一把切割刃,激活了熾白的電弧,踉蹌地守在通往後方通道的、嚴重變形的合金艙門旁。門外,傳來怪物利爪刮擦金屬的、令人牙酸的聲響,越來越近,越來越密集。
“深淵漫步者”號殘骸如同深淵巨獸胃袋中的一顆沙礫,卡在冰冷的岩石裂縫中,船體遍布裂痕,濃煙從船首的破洞中滾滾湧出,又被冰冷的海水迅速冷卻、凝結成渾濁的絮狀物。船內,幸存者們喘息著,包紮著傷口,守著那帶來毀滅也帶來一線生機的基因之箱,在絕望與希望交織的鋼絲上,等待著那來自遙遠海麵、穿越萬米水層和血肉地獄的…最後救贖。
深潛器外,那短暫的凝滯如同脆弱的薄冰,正在被重新沸騰的惡意迅速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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