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
中軍大帳內。
魔焰在燒。
不是普通的火，是暗紅的魔焰，燒在大帳中央的火盆裡。火盆是用顱骨做的，裡麵的魔焰，能照見每個人的影子——扭曲的，猙獰的。
焚天坐在王座上。
王座是用熔岩做的，上麵還在冒黑煙。它比白天小了點，身上的熔岩流得慢了——剛才的攻擊，消耗了它不少魔力。
可它的情緒很好，手裡拿著個骷髏碗，碗裡裝著猩紅的液體。它喝一口，就嘶吼一聲，聲音震得帳頂的灰塵掉下來。
帳下，站著五個魔將。
它們低著頭，不敢看焚天的眼睛。焚天在說話，聲音像打雷：
“明日，推到人界清河平原！殺光！燒光！讓他們的哀嚎，成為吾主降臨的頌歌！”
魔將們嘶吼著應和。它們的聲音裡，帶著嗜血的興奮——它們想殺人，想燒房子，想把人界變成地獄。
帳外，祁默貼著獸骨壁。
焚天的聲音，像錘子一樣，砸在他的耳朵裡。他的手，握得更緊了——短刃的刀柄，被他握得發燙。他的【規則窺視】天賦，開到了最大。
他在看焚天。
不是看它的樣子，是看它的“規則”——魔焰的流動規則，魔力的波動規則，情緒的變化規則。在他的眼裡，焚天周身的魔焰，像一條條線，有的粗，有的細，有的快，有的慢。他在找，找那條最細、最慢的線——那是焚天的弱點。
焚天喝光了碗裡的液體。
它把骷髏碗扔在地上，碗碎了。一個魔族女妖走過來，手裡拿著個新的骷髏碗，碗裡的猩紅液體，還在冒泡。
女妖媚笑著，想遞給焚天。
就是現在！
祁默的眼睛亮了。
焚天的情緒，在接過碗的瞬間，鬆了一下。它的魔焰，也跟著慢了一下——就是這一下，足夠了。
祁默像箭一樣，衝了出去。
不是直接衝進大帳，是繞了個弧線——他知道，焚天的魔焰會先攻擊正麵。他的身影，快得像風，擦著大帳的門口，衝了進去。
“誰？！”
焚天的聲音炸了。它的幽綠瞳孔，瞬間鎖定了祁默。
它沒看清祁默的樣子，隻知道有人敢闖它的大帳。
它的魔焰，瞬間燒了起來——一團比剛才更濃、更熱的魔焰，從它身上飛出來，變成一條火蛇，撲向祁默。
火蛇的速度很快。
快得像閃電。祁默能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在燃燒，他的頭發被烤得卷曲，皮甲都在發燙。
可他沒躲。
他的眼睛裡，全是數據——火蛇的流動路線，魔力的波動間隙。他“看”到了，火蛇的肚子上，有個細微的間隙——是焚天倉促出手，沒控製好魔焰造成的。
祁默的身體，突然扭曲。
像水一樣，柔得像沒有骨頭。他的身子，擦著火蛇的間隙，鑽了過去。火蛇擦著他的衣角，燒著了他的皮甲，可他沒管——他的目標，是焚天的心臟。
短刃出鞘了。
“嗡”的一聲，刀鳴像龍吟。淡藍的劍光，在暗紅的魔焰裡，像一道閃電。祁默的手臂，繃得很緊，劍刃直指焚天的心臟——那團翻滾的熔岩，是焚天的弱點。
焚天的眼睛，睜得很大。
它不敢相信，這個人類，竟然能躲過它的魔焰。它想抬手擋，可已經晚了——驚鴻刃的劍尖，已經快碰到它的心臟。
帳下的魔將們，慌了。
它們想衝過去，想擋住祁默，可祁默的刀光，像一道牆，把它們攔在了後麵。它們隻能看著，看著那道淡藍的刀光，刺向它們的統帥。
刀尖，快刺中了。
焚天的熔岩心臟，在顫抖。它的魔焰，開始亂了。
祁默的臉上，沒有表情。
他隻知道，這一刀，要為鐵壁關的人，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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