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一刻
帳內有風。
不是魔界的硫磺風,是刀光帶起的死風。
魔族統領們的反應慢了半拍——有的剛舉起嵌著魔晶的骨杖,杖尖魔焰還沒凝成實質;有的喉間滾著酒嗝,沾著血的獠牙還露在外麵;最靠近焚天的羊角魔將,甚至還在揉被魔焰烤得發疼的眼睛。
然後他們就隻看到了黑。
不是帳內篝火照不到的陰影,是能吞掉光的黑。
一道黑影從篝火與魔軀的縫隙裡鑽過,快得像一道錯覺,卻帶著刺骨的寒——那是活物不該有的、屬於死域的冷。
焚天的瞳孔猛地縮了。
那是比磨盤還大的幽綠瞳孔,平日裡裝著的隻有輕蔑與暴戾,此刻卻第一次映出了“驚愕”。它剛把魔焰聚在掌心,準備把那個躲過第一波灼燒的人類捏成灰燼,那道黑影就已經撲到了近前。
“螻蟻敢爾!”
咆哮沒出口時,焚天的魔軀先動了。
周身流淌的熔岩護甲驟然停滯,像是被凍住的岩漿,下一秒卻爆發出更濃的暗紅——那是怒到極致的征兆,魔核裡的毀滅性能量順著熔岩紋路瘋狂外溢,帳內溫度瞬間飆升,懸掛在帳頂的獅鷲頭骨戰利品,連骨頭縫裡的殘渣都開始冒煙,眨眼就化作一縷灰。
它不用技巧。
對付一隻敢闖王帳的蟲子,技巧是侮辱。
焚天要做的,是用絕對的能量壓碎他——近在咫尺的魔焰足以融化精鋼,哪怕是人類最堅固的鎧甲,在這裡也會變成鐵水。
空氣扭曲了。
篝火的光被魔焰烤得彎彎曲曲,映著魔族統領們猙獰的笑。他們仿佛已經看到那個黑影被魔焰吞噬,連骨頭都不剩的樣子。
但祁默沒退。
他的【規則窺視】在燒。
不是體內的能量在燒,是感知在燒。
大腦像被投入了魔晶熔爐,所有雜音都消失了——
焚天的咆哮、魔焰的轟鳴、統領們的獰笑,全成了慢動作裡的背景。
他“看”到的,是能量的流動:焚天周身的魔焰像一條狂亂的河,每一滴岩漿都是跳動的魔能粒子,而在這條河的源頭,魔心的位置,有一道極細的“縫”。
那是舊力剛儘、新力未生的間隙。
是魔核轉換能量時,必然出現的“呼吸”。比眨眼快一百倍,比心跳的間隙還短,短到焚天自己都察覺不到——
但祁默看見了。他的手指已經按在了短刃的柄上,刀柄上的防滑紋硌著掌心,傳來熟悉的安全感。
“就是現在。”
沒有喊出聲,聲音隻在心裡炸響。體內的能量順著手臂瘋狂湧向匕首,不是往常的灌注,是“擰”——像擰毛巾一樣,把影係能量擰成最細的絲,再裹上對規則的理解,凝在刀尖。
他的動作反了物理。
本該後退的身形,卻猛地向前一突,腳尖在滾燙的地麵上一點,沒有借力的痕跡,像被無形的手拽著衝向焚天。
同時身體開始旋轉,黑袍甩開,把周圍的光全裹了進去,整個人化作一道漆黑的旋流——不是影子,是比影子更純粹的“無”。
【影噬?絕】!
匕首的光變了。
不再是寒芒,是黑芒。黑到能讓空間扭曲,黑到篝火的光靠近就會被吞掉,黑到焚天周身的魔焰都下意識地向後縮。那道黑芒像一根針,精準地對著魔心位置的“縫”刺了過去。
噗嗤。
很輕的一聲,輕到被魔焰的轟鳴蓋過,卻像一根冰針,紮進了所有魔族的耳朵裡。
黑影穿透了魔焰。
沒有被灼燒的痕跡,那道黑芒像無視了魔焰的存在,徑直撞向焚天的熔岩護甲。
護甲上的岩漿瞬間凝固,然後裂開一道細縫,黑芒順著縫鑽進去,沒入焚天胸腔中央——那裡,魔心正在瘋狂跳動,發出暗紅色的光。
時間停了。
焚天的魔軀僵在原地,舉著的爪子還保持著拍打的姿勢,周身的魔焰像被掐住了脖子,驟然熄滅了大半,剩下的小簇魔焰在原地打轉,像迷路的螢火蟲。它的幽綠瞳孔裡,驚愕慢慢變成了茫然,然後是恐懼——那種從靈魂裡冒出來的、對死亡的恐懼。
它低頭,看向胸口。
傷口很小,隻有匕首尖那麼大,沒有血流出來,隻有精純的魔氣順著傷口往外竄,像被什麼東西吸著,滋滋地響。而那把黑色的匕首,還插在傷口裡,刀柄露在外麵,微微發燙。
“呃...”
焚天想抬手拔匕首,爪子卻抬不起來。魔心的位置傳來劇痛,不是肉體的疼,是靈魂被撕裂的疼——短刃上的影噬能量,正在瘋狂吞噬它的魔核。它張了張嘴,想喊,卻隻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嗬氣,像破了的風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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