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裡逃生的艦隊內部,氣氛並未輕鬆多少。損失了數艘珍貴的戰艦和勇敢的船員,而“萌芽紀元”那片生命的溫床,恐怕已在同化者的肆虐下遭受重創。
“統計傷亡,維修損傷。”林墨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但更多的是冰冷,“範因斯坦博士,分析同化者的戰鬥數據,尤其是那種規則抹殺武器。”
“淩霜,你怎麼樣?”
“我還好,需要一點時間恢複。”淩霜靠在指揮椅上,閉目調息。
「同化者的威脅等級需重新評估,」協奏基石的意識波動帶著警示,「其科技樹完全偏向於規則層麵的壓製與侵蝕,常規軍事力量在其麵前處於絕對劣勢。我們必須加快碎片收集速度,並找到對抗其規則攻擊的有效方法。」
林墨的目光投向剛剛獲得的兩塊鑰匙碎片。它們懸浮在力場中,相互靠近時發出的共鳴似乎比之前更加清晰、有力。
“下一個目標,”他調出星圖,一個被標記為“文明墓碑”群的坐標區域被放大,那是一片由無數破碎星辰和異常引力源構成的、如同宇宙墳場般的廣闊空域,“‘文明墓碑’群。園丁提示,第七碎片的線索可能在那裡。”
“‘文明墓碑’……”範因斯坦博士看著那片區域的掃描數據,語氣凝重,“根據‘織網者’零星記載,那裡是多個在‘靜默帷幕’建立前就被‘觀察者’徹底抹除的文明的……集體墳墓。空間結構極不穩定,充斥著各種規則悖論和時空裂縫,甚至可能有……‘清理’後殘留的規則‘毒素’。”
一個比“記憶方舟”更加危險,埋葬著更多悲哀與絕望的地方。
艦隊在經過必要的休整和補給後,再次啟程,航向那片象征著終極毀滅的空域。
穿越漫長的亞空間航行,當艦隊從躍遷狀態脫離時,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那並非單純的黑暗。無數行星、恒星乃至星係的殘骸,如同被無形巨手捏碎後隨意拋灑,構成了這片廣袤無垠的“墳場”。這些殘骸並非靜止,而是在某種紊亂的引力場中緩慢地、無序地移動、碰撞,發出無聲的哀嚎。更令人心悸的是,空間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死寂感”,並非沒有聲音,而是仿佛所有存在的“意義”和“活力”都被抽空了,隻剩下冰冷的、物質的空殼。
偶爾,可以看到一些巨大的、非自然的幾何結構聳立在殘骸之間,那是那些消亡文明曾經輝煌的象征,如今也隻剩下破碎的輪廓,如同墓碑上的銘文,訴說著往昔的存在。
“檢測到高強度背景輻射……並非能量輻射,而是……信息輻射?”傳感器官報告,聲音充滿困惑,“這些輻射中攜帶著大量殘缺、混亂、充滿痛苦和絕望的信息片段……直接作用於接收設備,甚至……意識。”
很快,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些文明的最後時刻,被“觀察者”無情抹除時的恐懼、不甘、憤怒、以及最終的虛無,如同無形的潮水,衝刷著每一個進入此地的意識。心智稍弱的人員立刻出現了精神恍惚、情緒低落的症狀。
“啟動信息過濾屏障!靈能者協助構築精神防線!”淩霜立刻下令,她自己也展開靈能,試圖安撫艦隊成員受到的精神衝擊。
鑰匙碎片在進入這片空域後,反應變得異常“悲傷”。它們表麵的光暈流轉緩慢,散發出一種低沉、哀慟的共鳴,仿佛在與這片墳場中無數的亡魂一同哭泣。
林墨嘗試像之前一樣,激活碎片進行引導。但這一次,碎片沒有指向某個具體方向,其共鳴波在接觸到這片充滿死亡信息的空間後,變得散亂而無序,仿佛被無數的“墓碑低語”所乾擾。
“這裡的‘死亡’信息太濃重了,乾擾了碎片的指向。”範因斯坦博士分析道,“我們需要找到一種方法,從這片信息的‘噪音’中,篩選出與鑰匙碎片相關的特定‘頻率’。”
“或許……我們需要傾聽。”淩霜忽然開口,她閉著眼睛,全力感知著周圍那海嘯般的精神噪音,“這些低語雖然痛苦,但它們是那些文明存在過的最後證明。碎片與‘最終協議’相關,而協議是為了防止這樣的悲劇。它們之間,一定存在某種……對抗性的共鳴?”
她嘗試著,不再用靈能去抵抗或過濾那些絕望的低語,而是引導鑰匙碎片的哀傷共鳴,主動去“接觸”和“撫慰”那些破碎的信息流。
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舉動,如同將自身意識投入一個由無數悲劇彙聚而成的海洋。
淩霜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嘴角甚至滲出了一絲血跡。她正在承受難以想象的精神痛苦。
“淩霜!”林墨想要阻止。
“不……等等……”淩霜艱難地抬起手,阻止了他,“我……聽到了……不同的……聲音……”
在億萬絕望的合唱中,她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堅韌的“音符”。那並非絕望,而是一種在徹底消亡前,刻骨銘心的“記錄”執念,一種要將自身文明的曆史、錯誤、榮耀,乃至被抹除的真相,留給後來者的瘋狂渴望!
這絲“音符”與鑰匙碎片追求“存在保障”的本質,產生了微弱的共鳴!
淩霜猛地睜開雙眼,指向“文明墓碑”群深處一個方向,那裡懸浮著一塊尤其巨大、形狀如同斷裂豐碑的星體殘骸。
“那裡……有一個意識……還沒有完全‘死’去!它在……呼喚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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