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犽回歸第四天】
厚重的金屬門無聲滑開,冰冷混合著消毒水和鐵鏽味的空氣湧出。
奇犽被呈十字型固定在牆上,手腕和腳踝上鎖著冰冷的金屬鐐銬。銀發被汗水浸濕,低垂著頭,裸露的皮膚上交錯著新鮮的鞭痕,有些已經結痂,有些仍微微滲著血珠。
四天來,這種“清洗”從未間斷。
門外傳來急促而尖銳的腳步聲。基裘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電子眼中的紅光在昏暗的囚室內格外刺眼。她今日的情緒似乎格外亢奮,帶著一種發現獵物的扭曲喜悅。
“奇犽~我完美的孩子~”她的聲音高亢,“猜猜媽媽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奇犽沒有回應,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仿佛已經對一切外界刺激麻木。
基裘並不在意他的沉默,快步走到他麵前,用戴著冰冷手套的手指強行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麵對自己。
“有四隻不知死活的小老鼠~”她的電子眼湊近,紅光幾乎要灼傷他的視網膜,“居然在昨天偷偷溜進了我們的庭院呢!為了通過試煉之門正在努力哦?真是令人……作嘔的毅力!”
奇犽的睫毛幾不可察地顫動了一下,但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而且哦~”基裘的聲音變得更加尖銳,充滿了惡意的興奮,“其中一隻,好像叫……小傑?對,就是伊爾迷提過的那個名字!是你認識的那個……‘朋友’嗎?”
最後兩個字被她用極其誇張、充滿嘲諷的語調吐出。
在這一瞬間,奇犽一直緊繃如死水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住了。
儘管他極力控製,但那瞬間收縮的瞳孔和驟然停止的呼吸,依舊沒有逃過基裘高度靈敏的電子眼。
“嗬……嗬嗬嗬……”基裘發出了然又愉悅的笑聲,手指用力,幾乎掐進奇犽下巴的皮膚裡,“果然~果然是因為這些垃圾,我的奇犽才會被汙染!才會產生那些不該有的妄想!”
她的聲音陡然變得暴怒:“他們竟然敢追到這裡來!想要把你拖回那些肮臟的、光明的、弱者的世界裡去!不可原諒!絕對不能原諒!”
就在基裘的憤怒即將達到頂點時,奇犽忽然開口了。他的聲音因為長期的沉默和乾渴而異常沙啞,卻帶著一種詭異的平靜。
“媽媽。”
基裘的咆哮戛然而止,電子眼聚焦於他。
奇犽抬起眼,冰藍色的眼眸裡是一片被痛苦和壓抑洗滌後的、近乎虛無的平靜,所有激烈的情緒都被完美地隱藏在最深處的冰層之下。
“幫我給他們帶個口信。”他說,語氣不是在請求,更像是在陳述一個解決方案,一個能徹底斷絕麻煩的方案。
基裘眯起了眼,似乎很感興趣:“哦?”
奇犽清晰地、一字一句地複述,仿佛早已演練過千百遍:
“‘謝謝你們來看我,我很高興。可是現在不能相見,對不起。’”
囚室內陷入短暫的寂靜。
基裘電子眼中的紅光高速閃爍,分析著這句話和奇犽此刻的狀態。
出乎意料地,一種極度滿意和讚賞的情緒取代了憤怒。
在她扭曲的認知裡,這種即使在身心受創後依然能做出最“高效”、“冷酷”決策的表現,正是她所期望的“完美”。
“很好,奇犽。媽媽很喜歡你現在的樣子。”
她的聲音裡帶著滿意的笑意,“這個口信,媽媽會親自幫你帶到。你就好好待在這裡,繼續……反省。”
說完,她心情頗佳地轉身,金屬門再次無聲地關上,將她那令人窒息的興奮與壓迫感隔絕在外。
清冷的光線透過懲戒室高處的通風口,標記著奇犽回到枯枯戮山、被囚於這金屬囚籠的不知道是幾的日夜。
過了不知多久,疲憊和傷痛終於將奇犽拖入淺薄的睡眠。然而這份短暫的安寧並未持續多久。
沉重的寂靜被門外由遠及近的、粗重急促的腳步聲和興奮難耐的喘息聲打破。
哢噠——
金屬門被粗暴地推開。
糜稽·揍敵客肥胖的身軀擠進門內,汗濕的額發黏在額頭上,手中緊攥著一根細韌皮鞭。
他看著牆上似乎陷入沉睡的奇犽,細長眼睛裡閃爍著嫉恨與施虐的光芒。
“啪!啪!啪!”
清脆而殘忍的皮肉撕裂聲在寂靜的處罰室裡一聲接一聲地響起,皮鞭撕裂空氣的聲音和鎖鏈輕微晃動的金屬摩擦聲交織在一起。
奇犽的身體隨著鞭打微微晃動,鎖鏈發出細碎的響聲。
他低著頭,銀白的劉海遮住了眼睛。沒有痛呼,沒有掙紮,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隻有身體迅速增加的、縱橫交錯的血痕和浸透襯衫的刺目鮮紅,證明著鞭打的殘酷。他的呼吸甚至在這種持續的疼痛中漸漸變得平穩悠長——他仿佛真的在被吊著睡覺!
糜稽對這種無聲的漠視和近乎睡著的狀態感到極度不滿,鞭子落得更急更狠。“彆以為能蒙混過關!給我清醒點!好好想想你犯的錯!”他咆哮著,試圖打破奇犽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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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打聲成了單調的背景音。
過了一會兒,奇犽懶洋洋地抬起頭,透過被汗水沾濕的劉海看向因持續揮鞭而有些氣喘的糜稽,聲音帶著一種被打擾清夢的不耐煩,平靜地問道:“
“唔…啊,哥哥,早上好。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這過於“正常”甚至帶著點迷糊的問候,反而激怒了糜稽。
完美的認錯,毫無破綻的順從。卻像一層油,澆在了糜稽心頭的火苗上。
他猛地吸了一口叼在嘴裡的香煙,火星驟亮,然後一步上前,將灼熱的煙頭狠狠按在奇犽裸露的、布滿新舊鞭痕的胸脯上!
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