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閉室的合金門緩緩滑開。
奇犽渾身浴血,虛弱地扶著冰冷的門框,銀白發絲被汗水和血汙黏在臉頰。
臉色慘白如紙,但看向夥伴們的眼睛卻亮如寒夜星辰,充滿了重獲新生的光彩!
“奇犽!!!”小傑帶著哭腔衝上去,想擁抱他,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是心疼,更是失而複得的狂喜。
然而,幾乎在同一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怖威壓如同無形的巨山,轟然壓在所有人身上!
這力量並非針對他們,而是精準地鎖定了剛剛掙脫束縛的奇犽。
它冰冷、沉重,帶著絕對的權威和審視,仿佛來自山嶽本身的核心。
奇犽身體瞬間僵硬,雙腿如灌鉛般沉重,剛剛抬起想回應小傑的手僵在半空,冷汗瞬間浸透了他殘破的衣衫。
巨大的壓力讓他幾乎窒息,脊椎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這是來自他父親,席巴·揍敵客的、最後的警告與無聲的質詢。
莫裡猛地抬頭,目光如電般射向主宅頂層的方向——他清晰地感覺到那如同實質的、源自書房方向的恐怖意念!
心臟深處那股與之共鳴的寒意瞬間被點燃,是純粹力量碾壓下本能的戰栗。
然而,比這威壓更刺痛他的,是奇犽此刻被家族意誌死死釘在原地、連回應夥伴擁抱都無法做到的狼狽模樣。一股灼熱的心痛狠狠攥緊了他的心臟。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壓抑中,他感知深處那縷源自“星軌立方”的指引,極其微弱卻清晰地波動了一下。
那感覺並非警示,更像是一種來自枯枯戮山更深處的、難以言喻的平靜低語:“……此地……非久留之所……”
他瞬間理解了其中的含義——某種更深層的東西在告訴他,此刻的僵持徒勞且危險。
那微弱的指引,如同冰冷海麵上唯一的浮標,清晰地指向了唯一的生路:必須立刻離開!
小傑看著僵住的奇犽,眼中滿是困惑和更深的擔憂:“奇犽?”
奇犽緊咬著牙,牙齦再次滲出血絲。
他能感覺到父親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落在自己身上,冰冷而沉重,那是無聲的質問和最後的威懾。
但他看向小傑那隻焦糊變形、仍在滴血的手掌和腫脹的臉龐,看向那雙盛滿了純粹關心和淚水的眼睛——那裡的光,比父親的威壓更暖,比枯枯戮山的黑暗更亮!
幾秒鐘的僵持,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奇犽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胸腔內所有的冰冷和壓抑都排空。
他抬起頭,無視嘴角的血跡,對著小傑露出一個虛弱卻無比燦爛、無比堅定的笑容。
他用儘全身殘存的力氣,掙脫那無形念壓的束縛,向前——向著陽光和小傑的方向,邁出了掙脫一切後的第一步,同時張開雙臂:
"小傑......"
"我們......離開吧。"
這句話,是對過去的告彆,也是對未來的承諾。
兩個傷痕累累的少年在冰冷壓抑的走廊裡緊緊相擁。光,終於徹底衝破了枯枯戮山最深的黑暗。
小傑小心翼翼地避開奇犽的傷處,緊緊抱住他,仿佛怕他再次消失。
奇犽將頭埋在小傑的肩膀,身體微微顫抖,那是脫力,也是釋放。
酷拉皮卡和雷歐力走近,雷歐力想拍奇犽的肩膀,看到他滿身的傷又縮回手,最後隻是重重地、帶著哽咽說:
"臭小子...沒事就好!"酷拉皮卡輕輕拍了拍奇犽的背,一切儘在不言中。
梧桐如同鬼魅般再次出現在走廊儘頭:"奇犽少爺,家主有令,您可以選擇去留。若離開,車輛已在後門等候。"
他的出現宣告了最終結果。
奇犽從擁抱中抬起頭,看向夥伴們——小傑眼中是純粹的喜悅和堅定,酷拉皮卡和雷歐力是如釋重負的欣慰,莫裡沉默地點了點頭。
他眼中再無迷茫,隻有一片清澈和堅定:"我們走。"答案不言而喻。
穿過主宅冰冷漫長的走廊,暗處的窺視目光如芒在背。
莫裡走在最後,調整著甩棍的角度,確保能護住所有人的後背,眼神銳利地掃過每一個陰影角落。
隨著逐漸遠離主宅的核心區域,席巴那如同實質的威壓逐漸減弱、消散。
後門處,卡娜莉亞抱著她那的拐杖,悄然出現在廊柱的陰影裡。
她看著被夥伴們簇擁著、雖然虛弱但眼神明亮的奇犽,目光極其複雜,嘴唇動了動,最終隻吐出三個字:"請...保重。"這或許是她能表達的最大的善意。
奇犽腳步頓了頓,看向這個從小一起訓練、亦仆亦"監視者"的少女,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言語,轉身鑽進了等候的黑色轎車。
車子平穩地駛向山腰的私人飛艇坪。
飛艇轟鳴著升空,穿過厚重的雲層,耀眼的金色陽光瞬間灑滿整個舷艙,驅散了所有陰冷。
小傑從背包裡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個油紙包,獻寶似的打開,裡麵是幾顆琥珀色的蜂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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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犽!看!鯨魚島的蜂蜜糖!超級甜!我特意給你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