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效感知和連接範圍，大約半徑一公裡。”莫裡用竹簽在野餐墊上虛畫了一個不算太大的圈，“超過這個範圍，印記會變得模糊，連接會變得極不穩定，強行嘗試…風險很大。”他指的是空間撕裂失敗可能導致的迷失或反噬。
“偏向守護和追逐定位？”小傑努力理解著。
“嗯。”莫裡點頭，“定位追蹤，危機預警，快速馳援或轉移目標。”他看了一眼酷拉皮卡，“就像昨晚。”
“那你能帶人穿梭嗎？”雷歐力追問。
“可以，”莫裡沒有否認，但語氣加重了，“但負擔劇增。帶的人越多、距離越遠，撕裂空間的消耗和風險呈指數級上升。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用。”這解釋了為什麼他通常選擇自己穿梭，以及在據點那次帶走達佐孽後需要恢複。
莫裡說著，指尖泛起一層極淡的念力微光。
他沒有觸碰任何人，隻是對著小傑、奇犽和雷歐力的手腕方向虛點了三下——三人手腕內側瞬間傳來一絲極輕的溫熱感，像被陽光曬過的羽毛輕輕掃過，低頭時能看到一道幾乎透明的、類似星軌的淡銀色印記在皮膚表麵一閃而逝，很快隱入肌理，隻有用“凝”才能勉強察覺。
“這就是‘隙錨’的基礎形態。”他收回手，指尖的微光散去，“隻要我不主動解除，或者你們用自己的念力全力覆蓋、強行抹去，它會一直存在。普通物理接觸、念力衝擊都無法消除——除非目標死亡，印記會自動消散。”
小傑立刻用“凝”盯著自己的手腕，眼睛亮晶晶的：“哇！能感覺到一點微弱的念力波動！像有根細線把我和你連起來了！”
奇犽則試著調動念力包裹手腕，那道印記果然微微震顫了一下，像是在抗拒：“強行抹去需要消耗不少念力。你這印記的‘粘性’比想象中強。”
雷歐力搗鼓了半天，卻連印記的影子都沒看到，隻能求助地看向酷拉皮卡：“酷拉皮卡，你幫我看看？我這‘凝’的控製力還是不行……”
酷拉皮卡笑著點頭，用“凝”掃過雷歐力的手腕：“在的，很穩定。莫裡的念力很精純，印記幾乎和你的氣息融合了。”
等三人都確認完印記的存在，莫裡才繼續用竹簽在野餐墊上畫了個不規則的折線，像一道突然裂開又合上的縫隙。
“至於攻擊方式——”他指尖敲了敲那條折線，“基於‘隙連’的延伸，叫‘隙裂’。”
“不是直接穿梭到敵人身邊攻擊，而是利用‘錨點’的空間坐標，在目標周圍製造瞬間的空間撕裂。”
他用竹簽在代表“錨點”的圓點周圍畫了幾個細碎的小叉，“比如在敵人身後的錨點附近撕開一道幾厘米的空間縫隙，縫隙邊緣會產生切割力——速度極快，但範圍很小，隻能針對單一目標。”
奇犽立刻抓住關鍵：“需要先在敵人身上或附近留下‘錨點’？”
“對。”莫裡點頭，“要麼提前在目標身上種下錨點，要麼在戰鬥中快速在周圍環境比如地麵、牆壁）留下臨時錨點。沒有錨點，‘隙裂’無法發動。”
“而且消耗很大。”他補充道，“每次‘隙裂’的撕裂強度，和念力消耗成正比。如果強行提升切割範圍，可能反噬自身——空間撕裂的反作用力會震傷經脈。”
小傑摸著下巴，突然想起什麼：“那你之前在拍賣會場潛入時，是不是用‘隙裂’弄開了防火門的鎖？”
“是。”莫裡承認，“針對非生命體的‘隙裂’可以控製強度，隻破壞局部結構，消耗會小很多。比如鎖芯、合頁這些精密部件，用細微的空間縫隙就能破壞，比蠻力更隱蔽。”
雷歐力聽得咋舌：“又能定位追蹤，又能快速救人，還能搞偷襲破壞……這能力也太全麵了吧？就是限製有點多——範圍一公裡，還要錨點，消耗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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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製是必要的。”酷拉皮卡輕聲補充，他想起昨夜莫裡作為“保險絲”時的狀態，“空間係能力本就容易失控，這些限製反而讓他能更精準地掌控力量。”
莫裡沒接話，隻是拿起剩餘飯團塞進嘴裡。
這時，雷歐力又把好奇的目光轉向了酷拉皮卡：“那酷拉皮卡你呢？你的鎖鏈……好像比以前複雜多了，那種威力……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回想起昨夜那冰冷而強大的念壓，依舊心有餘悸。
酷拉皮卡沉默了一下，指尖無意識地蜷縮起來，仿佛還能感受到鎖鏈冰冷的觸感和那份力量的沉重代價。陽光落在他側臉，卻照不進他驟然深邃的眼眸。
“我的能力……比較特殊。”他斟酌著開口，聲音比剛才低沉了一些，“它建立在非常嚴格的‘規則’之上。不同的鎖鏈，有不同的用途和……限製。”
他抬起手，掌心向上，卻沒有像之前那樣具現化出鎖鏈，隻是虛握著，“有的用於治療，有的用於追蹤和測謊，有的……則專門為了‘束縛’。”說到“束縛”時，他的語氣明顯加重，帶著一種不容錯辨的決絕。
“專門？”小傑捕捉到了這個詞，“是針對旅團嗎？”
“嗯。”酷拉皮卡沒有否認，但也沒有展開，“越強大的力量，需要付出的代價和遵守的規則就越苛刻。具體的情況……”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同伴關切的臉，最終微微避開，“比較複雜，等需要的時候，或者更合適的時候，再告訴你們吧。”
這短暫的沉默和略顯晦澀的解釋，反而比詳細的說明更能傳達出那份力量的異常與沉重。
雷歐力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追問，但看到酷拉皮卡似乎不願深談的表情，又把話咽了回去，隻是嘟囔了一句：“聽起來就很厲害……但也感覺很辛苦啊。”
奇犽的貓眼微微眯起，他比小傑和雷歐力更了解念能力世界的殘酷，酷拉皮卡話語裡的保留和那種“針對性”，讓他瞬間聯想到了許多可能存在的殘酷製約，但他聰明地沒有點破，隻是淡淡地說：“有這種覺悟就好。對付那群蜘蛛，普通的手段本來就行不通。”
小傑看著酷拉皮卡，眼神清澈而堅定：“嗯！不管是什麼樣的能力和規則，隻要能幫到酷拉皮卡就好！”
酷拉皮卡看著夥伴們，他們雖然好奇，卻沒有強行追問，而是選擇了理解和等待他願意開口的時機。這份信任讓他心中微暖，那因為提及能力而繃緊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一些。
他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應。陽光下的野餐氣氛似乎因為這個稍顯沉重的話題停頓了一瞬，但很快又被小傑和奇犽繼續搶食的嬉鬨聲衝淡。
莫裡依舊安靜地吃著東西，帽簷下的目光似乎掃過酷拉皮卡微微握緊的拳頭，但什麼也沒說。
“謝謝你們。”酷拉皮卡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有你們這群同伴…真好呢。”
氣氛在沉重的秘密分享後，因同伴間的信任而變得格外溫暖。陽光似乎也更明媚了幾分，樹影婆娑。
小傑正想再說點什麼，酷拉皮卡放在身側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發出“嗡嗡”的輕響，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
酷拉皮卡微微一怔，拿起手機。屏幕亮起，一個沒有存儲名字、卻讓他瞳孔驟然收縮的號碼顯示在屏幕上。是西索。
他解鎖屏幕，點開那條新信息。
“莫頓貨運倉庫……”奇犽重複著，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西索這家夥，在這種時候遞刀子……他是想借我們的手攪渾水，還是另有所圖？”
“無論他想做什麼，這是我們目前唯一的線索。”酷拉皮卡的聲音恢複了冷靜，但眼底的暖意已被冰冷的決心取代，“旅團的據點。我們必須行動了。”
陽光似乎在這一刻失去了溫度。野餐墊上殘留的食物香氣與剛才的輕鬆氛圍迅速消散。小傑放下了炸雞，雷歐力也收起了笑容，莫裡無聲地站起身，帽簷下的目光投向城市的方向。
“回旅館。”酷拉皮卡收起手機，聲音不容置疑，“我們需要立刻製定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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