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像是被點燃的引線,“呼啦”一下全跟著往賓館跑,剛才還圍著鐵門的人瞬間跑了個精光,連林婉晴都被後麵的人推著往前踉蹌了幾步。
鐵門上,張浪還在徒勞地掙紮,眼睛死死瞪著那群人衝向賓館的背影,喉嚨裡發出更急的“嗬嗬”聲,像是在喊,又像是在罵。
晨光爬上他的臉,映著那雙眼充血的眼睛,隻剩他一個人孤零零掛在冰冷的鐵門上,晃啊晃。
眾人一窩蜂衝進賓館大堂,腳步聲震得地板嗡嗡響,可剛邁過門檻,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齊刷刷頓住了腳步。
沙發上坐著個人,背對著晨光,側臉的輪廓在陰影裡顯得格外清晰——是李雪!
“李……李雪?”
有人倒吸一口涼氣,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明明前幾天還查驗過她的屍體,此刻她卻活生生坐在那裡,嘴角甚至還勾著一絲冷笑,隻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詭異。
眾人僵在原地,沒人敢往前挪一步。再仔細看,才發現不對勁:她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前方,瞳孔裡沒有半分神采,像兩潭死水,透著股非人的呆滯。
陽光落在她臉上,能看見皮膚泛著種不自然的青白色,嘴角的冷笑像是被硬扯出來的,臉頰的肌肉僵硬地扭曲著,連帶著眼角的皺紋都擰成了奇怪的形狀,說不出的陰森。
“你……你不是死了嗎?”
郝建壯著膽子喊了一聲,聲音在寂靜的大堂裡顯得格外突兀。
沙發上的人沒動,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冷笑凝固在臉上,隻有那雙冰冷的眼睛,像是能穿透人的骨頭,看得人後脖頸直冒冷汗。
李雪的嘴唇像是生鏽的合頁般緩緩掀開,喉嚨裡滾出一陣“沙沙”聲,像是有人拿著砂紙在磨鐵棍,每個字都帶著毛刺。
“本來……我在這兒歇得好好的……”
那聲音完全不像人聲,更像是金屬在朽木裡拖拽,聽得人耳膜發麻。
她歪著頭冷笑,嘴角咧開的弧度越來越大,幾乎要扯到耳根。
“那個貪財的女人……偏要把我放出來……也好,正好餓了這麼久,總算能吃頓飽的了。”
她的目光掃過眾人,那雙呆滯的眼睛裡突然閃過一絲貪婪的紅光,像餓狼盯著羊群。
“你們這些鮮活的魂魄……一個個蹦蹦跳跳的,多豐盛的大餐啊……”
話音未落,她突然張開嘴,一條暗紅色的舌頭“唰”地伸了出來——那舌頭足有三尺長,像條黏膩的蛇,表麵布滿了細小的凸起,在她扭曲的臉上緩緩滑動,掃過眼角時,竟帶出幾絲透明的黏液,滴在衣襟上“滋滋”作響,燒出幾個小洞。
“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郝建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腿肚子都在打顫。
“就算要死,也讓我們死個明白!”
他身後的許夢雲和林婉晴早已抱作一團,牙齒抖得“咯咯”響,連尖叫都卡在喉嚨裡,隻能發出細碎的嗚咽。
李雪或者說,占據這具身體的東西)發出一陣尖銳的笑,那笑聲像玻璃碴子在滾。
“哦?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
她猛地挺直身體,原本呆滯的眼睛裡爆發出駭人的凶光。
“我是烏爾神!信奉我者得無窮力量,可惜啊……你們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