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弟弟的女朋友
張浪條件反射地蹦起來，膝蓋在茶幾角磕出悶響也顧不上疼，試探著往林建軍身邊湊了半步。
“您剛才說抓到人了？是……是犯了啥大事啊？”
林建軍扯了扯襯衫領口，嘴角勾出抹冷笑。
“也不是什麼要緊人，隊裡剛抓了個騙子。”
他端起茶幾上的涼茶喝了口，目光掃過張浪發白的臉。
“這混小子裝神弄鬼，給人看風水騙錢，還敢說能捉鬼驅邪，不收拾他留著禍害人？”
“噗通”一聲，張浪直挺挺跪在了地板上，膝蓋撞得瓷磚悶響。
“叔！我錯了！”
他雙手撐地，腦門上的汗滴在鞋麵上。
“我也是被她逼的，我不是故意騙您的！”
林建軍被他這出弄得一愣，剛要開口問，林婉晴已經搶著把張浪拽起來，趁他張嘴辯解的瞬間，又把顆水果糖硬塞進他嘴裡。
“爸，您彆理他，”
她拍了拍張浪後背的灰，笑著打圓場。
“他剛才聽您說要‘打死’，還以為是要槍斃人呢。”
“傻小子聽岔了。”
林建軍指節敲了敲茶幾。
“我是說抓捕時竄出來條瘋狗，咬傷了小宋，讓他們當場打死那畜生。”
他瞥了眼還在嚼糖的張浪。
“至於那個騙子，該走程序走程序，哪能真隨便殺人？”
張浪含著糖的嘴慢慢合上，後頸的汗順著衣領往下淌。林婉晴用胳膊肘懟了他一下，遞過去個“早說過彆怕”的眼神，心裡卻暗自鬆了口氣——這出戲總算沒在節骨眼上崩了。
林建軍捏著那張b超單的邊角，指尖在“孕囊大小”那行字上頓了頓，忽然勾起嘴角。
陽光從陽台斜照進來，把他鬢角的白發染成淺金色，可那笑容裡藏著的了然，比剛才的怒火更讓林晚晴發慌。
“小丫頭片子。”
他把單子往茶幾上一放，指節敲了敲紙頁。
“拿張打印紙就想蒙你老子？當年我抓過的騙子，比你見過的外賣單都多。”
“是真的！”
林晚晴往前湊了湊，手還按在張浪的胳膊上。
“醫院蓋了章的！”
“哦？”林建軍挑眉笑出聲，指節在沙發扶手上敲得篤篤響
“巧了，你二姨就在市醫院超聲科當護士長。要不現在給她打個電話，讓她來認認這單子是不是她們科室出的？”
林晚晴的肩膀“垮”地塌下來，後槽牙咬得發酸——剛才急著編瞎話，怎麼把二姨這茬給忘了？她盯著茶幾上的玻璃杯，裡麵的茶葉沉在杯底，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樣提不起來。
旁邊的張浪突然打了個寒顫，肩膀抖得像秋風裡的落葉。
“你抖什麼？”
林晚晴沒好氣地肘了他一下。
張浪往林建軍那邊瞟了眼，壓低聲音哭喪。
“我吃哪碗飯的你忘了？看風水、畫符驅邪，這不剛撞你爸槍口上嗎？”
他攥著褲縫的手都在抖。
“萬一你爸再問起我職業……”
“爸！”
林晚晴突然抬頭，聲音都拔高了半度，搶在林建軍開口前說道。
“其實……我們沒說實話。”
她拽了拽張浪的袖子，眼神裡帶著懇求。
“他不是證券公司的，是送外賣的。我怕您覺得他工作不體麵，才編了瞎話。”
林建軍愣了愣，隨即笑起來，眼角的皺紋擠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