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閨女，外賣員怎麼了？”
他指了指窗外。
“樓下那小夥子天天送早餐，風雨無阻的，比辦公室裡混日子的強多了。靠力氣掙錢，腰杆挺得直。”
他頓了頓，忽然問道。
“你們站點一般幾點換班？下雨天超時會扣錢嗎？”
張浪本來都做好了被拆穿的準備，聽見這話眼睛一亮——這可是他天天打交道的事。
“早班六點到下午兩點，晚班四點到半夜。”
他語速都快了些。
“超時要看情況，要是路上出意外報備了，一般不扣……”
說著說著，連腰杆都直了些，剛才的慌張褪下去不少。
林建軍聽完點點頭，剛要再說點什麼，玄關處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你媽回來了。”
他站起身，話音剛落，就見防盜門被推開，林母拎著滿手的塑料袋走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對年輕男女。
“姐！”
穿白t恤的男生喊了聲，手裡還幫母親提著個布袋子。
“我們剛在樓下碰到媽，就一起上來了。”
林晚晴看見弟弟林強健，心裡“咯噔”一下——怎麼偏偏這時候回來？她下意識往張浪那邊靠了靠，卻見林母已經把目光落在茶幾上的b超單上，手裡的西紅柿“咚”地掉在塑料袋裡。
“這是……”
林母的聲音頓了頓，目光在林晚晴和張浪之間打了個轉，突然瞪向林建軍，“你跟孩子吵架了？”
林建軍趕緊擺手。
“沒有沒有，剛在說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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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門口迎了兩步，餘光卻瞥見林晚晴正偷偷給弟弟使眼色，那小動作跟她小時候偷吃糖被抓時一模一樣。
林強健的女朋友湊過來，好奇地指著茶幾上的單子。
“阿姨，這是……”
“沒什麼！”
林晚晴和張浪異口同聲地喊出來，又同時閉了嘴。客廳裡的空氣突然靜下來，隻有林母把菜往廚房拎的塑料袋摩擦聲，格外清晰。
林建軍哈哈一笑，幾步走到林母身邊，自然地接過她手裡沉甸甸的菜籃。
“你這寶貝閨女跟咱們開了個玩笑，”
他用下巴指了指林晚晴，語氣裡帶著幾分揶揄。
“拿張假的b超單想蒙我，早被我當場識破了。”
他把菜籃往玄關的矮櫃上一放，又補充道。
“我剛跟張浪這小夥子聊了會兒，人挺實在的。你快把菜拿去處理了，彆耽誤了做飯。”
林母這才鬆了口氣，拍了拍胸口。
“這孩子，多大了還胡鬨。”
她轉頭招呼著幾個年輕人。
“強健、小雨，還有小張，都坐都坐，阿姨去給你們弄點水果。”
說著，就拎著往廚房走去。
林晚晴悄悄捅了捅張浪的胳膊，低聲說。
“我們去幫忙。”
張浪正覺得坐立難安，聞言立刻點頭，人還沒從沙發上完全站起來，聲音已經先飄向廚房。
“阿姨，我們來幫忙了！”
他實在不想再麵對林建軍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哪怕多待一秒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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