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個火光衝天的夜晚。她又一次被綁在床上,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正趴在她身上。突然,走廊裡傳來淒厲的尖。
“著火了!快跑啊!”
男人驚慌失措地爬起來,胡亂套上衣服就往外衝。
火焰很快舔舐到了病房的門,濃煙嗆得楊雪玲劇烈咳嗽。她被綁著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火苗像毒蛇一樣竄進來,吞噬著牆壁上的壁紙,燒著了旁邊的被褥。灼熱的氣浪撲麵而來,皮膚像被針紮一樣疼。
“救命……誰來救救我……”
她的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見。火苗爬上了她的衣服,瞬間燃起了熊熊大火。劇痛從四肢百骸傳來,像是有無數把火鉗在撕扯她的皮肉。
在意識消失的最後一刻,楊雪玲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那聲音裡充滿了對命運的怨恨,對世人的憤懣,對死亡的恐懼,還有那積壓了二十多年、卻從未被人傾聽的絕望。
火光中,她仿佛又看到了爸爸媽媽溫柔的笑臉,看到了潘斌虛偽的眼神,看到了那些猙獰的麵孔。這一次,她終於可以解脫了,帶著滿腔的怨恨,墜入了永恒的黑暗。
郝健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將楊雪玲的遭遇娓娓道來,最後那個在火光中撕裂的慘叫仿佛還縈繞在耳邊。
在場的人都陷入了沉默,空氣裡隻剩下彼此沉重的呼吸聲。
張浪眉頭緊鎖,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桃木劍的劍柄;韓潔瑩眼圈泛紅,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角;胡喜妹輕輕歎了口氣,眼裡滿是憐憫。
過了好半晌,慕小可才忍不住推了推郝健的胳膊,急切地問道。
“後來怎麼樣了?你快說呀!那個楊雪玲怎麼變成了女鬼?又怎麼變成了藍衣藍煞?”
郝健本來還沉浸在悲傷裡,被她這麼一催,頓時瞪了過去,哭紅的眼睛裡帶著幾分怒意。
“小丫頭片子,我還有一筆賬要和你算呢!”
慕小可立刻梗起脖子,不服氣地嚷嚷。
“不是你說的要用最快的方法下樓去幫助張浪嗎?我不過是幫了你一把而已,你還不領情!”
“那也沒有你這樣幫忙的!”
郝健氣得提高了音量。
“再說你那不叫幫忙,叫謀殺!”
“到底怎麼回事?”
張浪急忙打圓場。
“彆打岔,郝健你繼續說。”
郝健憤憤地瞪了慕小可一眼,才對著張浪說道。
“這丫頭騙我說窗戶外麵有個通道,讓我趴在窗戶外麵看,結果她趁我不注意,一把就把我推了下去!你們說說,這是人乾的事嗎?”
張浪無奈地擺了擺手。
“我不是讓你說這個,我是問你,那個楊雪玲怎麼會變成厲鬼?而且會變成藍衣藍煞?她綁架萬佳穎的目的是什麼?”
郝健這才收斂了怒氣,老老實實說道。
“楊雪玲被活活燒死之後,身上的怨氣極大,魂魄被這精神病院的陰煞之氣困住,久而久之就變成了鬼,又從鬼修煉成了煞。”
他頓了頓,繼續解釋。
“而且她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生的,死亡的那一天也正好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天時地利加上她那滔天的怨氣,就讓她變成了煞中最厲害的一種——藍衣藍煞。”
“那她為什麼要針對萬佳穎?”
韓潔瑩忍不住問道。
郝健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