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她看見門口的陰影裡,潘斌正瑟縮著躲在那裡,眼鏡滑到了鼻尖,臉上滿是恐懼,連抬頭看她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他就是個騙子!”
女人踩著高跟鞋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地啐了一口。
“他早就結婚了,騙你的錢,騙你的人!”
下身的血流了出來,染紅了淺色的褲子,像一朵妖豔的花。楊雪玲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看著潘斌那張曾經讓她心動的臉,此刻隻覺得陌生又可笑。
原來那些溫柔都是假的,那些承諾都是騙她的,連肚子裡這個剛剛到來的小生命,都要被這樣殘忍地奪走。
她忽然想起小時候爸爸媽媽還在的時候,她摔破了膝蓋,爸爸會心疼地吹著傷口,媽媽會把她抱在懷裡。
可現在,她躺在血泊裡,身邊沒有一個人可以依靠。潘斌的身影在門口晃了晃,最終還是縮了回去,像隻懦弱的老鼠。
絕望像潮水一樣將她淹沒,比叔叔的巴掌更疼,比冬天的冷水更冷。她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忽然覺得很累,累到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原來她的人生,從來就沒有過真正的救贖,所謂的幸福,不過是另一個更深的深淵。
那場血光之後,楊雪玲的夢想像摔碎的玻璃杯,再也拚不回原來的模樣。飯店老板看著她蒼白的臉和躲閃的眼神,終究是搖了搖頭。
“你先回去歇著吧,店裡容不下這檔子事。”
她拖著灌了鉛的腿回到叔叔家,迎接她的不是半句關心,而是嬸嬸尖刻的咒罵。
“喪門星!剛養好身子就惹出這種醜事,我們家的臉都被你丟儘了!”
叔叔則坐在一旁抽著煙,眼神裡的嫌惡像針一樣紮在她身上。
楊雪玲把自己關在那個逼仄的小角落裡,默默忍受著日複一日的唾罵。她數著牆上的裂痕,心裡盤算著等傷口再好些,就去鄰市找份新工作,攢夠了錢就徹底離開這個讓她窒息的地方。可命運的魔爪,從來沒打算放過她。
那天下午,她正在廚房切土豆,刀刃在案板上發出規律的篤篤聲。
突然,一雙油膩的手從背後猛地抱住了她,滾燙的呼吸噴在她脖頸上,帶著一股劣質辣條的味道。是叔叔的兒子,比她小兩歲的堂弟,此刻臉上哪還有半分平日的怯懦,眼睛裡布滿了渾濁的欲望,嘴角咧開一個猙獰的笑。
“姐,我看你怪可憐的,讓弟弟疼疼你唄。”
“放開我!”
楊雪玲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手裡的菜刀下意識地往後揮去。堂弟卻死死箍著她的腰,力氣大得像頭蠻牛。
“裝什麼純?連有婦之夫都勾搭,還在乎多我一個?”
他的手順著衣襟往裡鑽,指甲刮得她皮膚生疼。
“我爸媽說了,你就是我們家買來的傭人,讓我玩玩怎麼了?”
恐懼像冰水澆遍全身,楊雪玲猛地轉過身,菜刀在慌亂中劃到了堂弟的胳膊。血珠瞬間湧了出來,堂弟疼得嗷嗷叫,臉上的貪婪瞬間變成了凶狠。
“你敢砍我?我今天非要弄死你!”
“你在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