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他們抵擋不住動畫片的誘惑,小心翼翼地來到郝建身邊,一左一右地趴在他腿邊,睜著大大的眼睛盯著手機屏幕。
郝建故意把手機往中間挪了挪,方便兩個孩子看。
距離遠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可離得近了,郝建鼻尖突然縈繞起一絲淡淡的氣息——那是一種類似青草混合著泥土的味道,帶著點若有若無的妖氣。
他心裡猛地一怔,瞬間反應過來:原來在這個屋子裡裝神弄鬼、捉弄張浪的,根本不是什麼冤鬼,而是這兩個看起來天真無邪的小妖精!
他強壓著心裡的驚訝,繼續笑著跟兩個孩子一起看動畫片,隻是眼角的餘光悄悄打量著他們身後的尾巴——男孩淺棕色的尾巴正輕輕搭在地板上,女孩米白色的尾巴則卷成了一個小小的圈,顯然還沒察覺到郝建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身份。
郝健攥著衣角的手心裡全是汗,這還是他頭一回沒靠張浪撐場麵,單獨跟倆妖怪待在同一間屋。
雖說跟著張浪學了些畫符念咒的法子,可他那點本事純屬“半吊子”——說好聽點是剛入門,說難聽點,連“二五眼”都算不上。
他偷瞄著沙發上昏迷的張浪,老周正攥著毛巾給人擦汗,見郝健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也隻能衝他遞個“穩住”的眼神,連大氣都不敢喘。
屋裡的動靜全來自郝建身邊那倆孩子。
說是五六歲,可細看總透著股不對勁:男孩留著軟乎乎的淺橙短發,發梢總跟著動作輕輕晃,像是藏了片小絨毛;女孩的頭發是奶白色,紮著倆小揪,跑起來時揪尖會蹭到肩膀。
最紮眼的是他們身後的尾巴——男孩的尾巴跟頭發一個色,毛量足得像小毛球,甩動時會掃過地板,帶起細碎的灰塵;女孩的尾巴更軟,雪白雪白的,偶爾會纏到自己腳踝上,像條小圍巾。
倆孩子全神貫注盯著手機,屏幕亮得晃眼。
“那個……”
郝健咽了口唾沫,把心一橫從褲兜裡摸出兩根棒棒糖——還是昨天買給張浪當零嘴的,草莓味的糖紙在燈光下泛著亮。
他蹲下來把糖遞過去,指尖都在發顫。
“你們……要不要吃這個?”
男孩先抬了頭,淺橙色的眼睛眨了眨,伸手接過糖時,郝健才看清他掌心也覆著層細毛,摸起來該是軟乎乎的。
女孩跟著抬頭,雪白的睫毛扇了扇,接過糖時尾巴尖輕輕勾了下郝健的手腕,像片羽毛蹭過。
倆孩子麻利地剝開糖紙,把糖含進嘴裡的瞬間,眼睛“唰”地亮了——男孩的眼睛泛著淺橙的光,女孩的則透著柔白,連尾巴擺動的速度都快了些。
“我叫郝健,”
郝健趁機開口,聲音都有點發緊,額角的汗順著臉頰往下滑。
“你們可以叫我郝健哥哥……你們叫什麼呀?”
“我叫蘇棲!”
男孩先笑了,露出兩顆小小的虎牙,尾巴在地毯上掃出個圈。
“她是我妹妹,叫靈溪。”
“蘇棲,靈溪……”
郝健在心裡念了兩遍,隻覺得這名字比糖還甜。
“這名字真好聽,是有什麼講究嗎?”
蘇棲皺著小眉頭想了想,尾巴也慢了下來。
“爺爺說,‘蘇’是複蘇的蘇,貼合自然;‘棲’是狐狸住在林子裡的棲,說要靈動。”
他剛說完,靈溪就撅著嘴反駁,尾巴尖輕輕戳了戳哥哥的胳膊。
“才不是!爺爺哪會說這麼文縐縐的話?是村裡吳爺爺給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