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衝歪帽子和敞棉襖使了個眼色,“給這小子鬆鬆筋骨,讓他知道多管閒事的下場。”
兩個小混混摩拳擦掌地圍上來,敞棉襖挽著袖子罵罵咧咧。
“小子,今天就讓你嘗嘗厲害!”
胡媚娘在後麵拽了拽張浪的衣角,急得眼眶發紅。
“彆跟他們吵了,我們走。”
“走?哪那麼容易!”
黃毛伸手就要去抓胡媚娘的胳膊,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清亮的女聲炸響。
“住手!”
張華不知什麼時候擠了過來,她剛才去買,回來就見弟弟被人堵著,當即怒火中燒。
沒等黃毛反應過來,她揚手就給了他一個清脆的耳光。“啪”的一聲脆響,像在喧鬨的集市裡投了個炸雷,周圍的人都愣住了。
黃毛被打得腦袋嗡嗡響,半邊臉瞬間紅了起來,他捂著腮幫子,難以置信地瞪著張華。
“你、你敢打我?”
活了二十多年,還沒人敢這麼不給麵子,尤其是被個姑娘當眾扇耳光,他的臉頓時掛不住了,眼神變得凶狠起來。
“臭娘們,你找死!”
黃毛撂下狠話時,張華突然抱臂站定,嘴角勾起抹冷笑,眼神像淬了冰碴子。
“派出所所長?那又怎樣?是你們飄得忘了自己幾斤幾兩,還是懷疑我張華拿不動刀了?”
她往前逼近半步,氣場陡然變了——剛才叉腰怒斥的潑辣勁兒裡,多了股久經江湖的狠戾。
“三個小崽子,也不撒泡尿照照!當年姐在這條街上混的時候,你們還在你媽懷裡叼著奶頭哭呢!”
這話絕非吹牛。十幾年前張華讀高中時,她和同班的李文靜可是縣城中學響當當的“混世雙姝”。
校長提起她倆就頭疼,作業本堆成山的辦公室裡,總躺著被她倆揍哭的男生寫的檢討;可轉頭又得對著教導主任歎氣。
“有她倆在,校門口的小混混敢靠近半步?比保安亭的監控還管用!”
那會兒隻要張華或李文靜在校門口一站,抽煙的、截路的小混混立馬作鳥獸散,比見了警察還利索。
如今兩人早收了性子,可江湖上關於“華姐”和“靜姐”的傳說,總還在街頭巷尾飄著。
眼前這三個小混混顯然是沒聽過這段典故,黃毛捂著臉還想充硬氣。
“臭娘們少吹牛,今天不……”
話沒說完,張華的火爆脾氣噌地就上來了。
她眼疾手快,抄起旁邊農具攤的鐵鍬,鐵鍁頭“哐當”砸在地上,震得周圍人腳底板發麻。
“草你媽的,想動手?來啊!”
她掄起鐵鍬作勢要劈,嚇得歪帽子和敞棉襖腿肚子都轉了筋。
“三姐!彆衝動!”
張浪趕緊撲過去抱住她的胳膊,這鐵鍁要是真掄下去,事兒可就鬨大了。
張華被拽得頓了頓,忽然瞥見黃毛脖頸上掛著個褪色的虎頭吊墜,眼神一動,挑眉問道。
“你是陳家溝陳二強家的人?”
黃毛一愣,下意識點頭。
“是又怎樣?陳二強是我親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