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郊外的秘密聯絡點，張九歌四人將在大金牙那裡獲得的情報詳細告知了陳山河。
“老牛灣……青玄道人……”陳山河沉吟著，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兩條線索都有價值，但也都有不確定性。老牛灣的祭台可能已被水庫淹沒，探查難度大，需要專業潛水設備和人員。青玄道人則屬於民間隱士，尋找需要時間和運氣，而且其是否知情、是否願意透露，都是未知數。”
他看向胡八一和張九歌：“你們的意見呢？我們先從哪邊入手？”
胡八一考慮了一下，說道：“老牛灣雖然可能被淹，但目標明確，一旦找到，可能就是直接線索。青玄道人那邊變數太多。我建議，優先探查老牛灣。我們可以先進行水麵和水下初步勘察，如果確認有價值，再調集專業設備進行深入探查。”
張九歌也表示同意：“我可以用‘望氣’之術嘗試感應水下的異常氣息，或許能節省一些時間。”
“好！”陳山河做出決定，“那就先定在老牛灣。我會立刻安排調集所需的潛水裝備和一名熟悉當地水情的隊員。同時，也會派人留意潼關青玄道人的消息，作為備用線索。”
行動計劃迅速製定。陳山河展現出了第十三局的高效，僅僅半天時間，所需的潛水服、氧氣瓶、水下照明燈、繩索等裝備就已經準備齊全，同時還調配來一輛掛著地方牌照的舊卡車，方便運送設備和人員。隨行的除了小周和老吳，還有一名叫“水猴子”的隊員，據說水性極佳，對黃河部分流域的水情頗為熟悉。
為了不引起注意，眾人再次換上符合當地百姓身份的衣物，將裝備偽裝成普通貨物，於次日清晨，乘坐卡車離開了西安，向著黃河壺口方向駛去。
卡車在黃土高原的溝壑峁梁間顛簸前行，窗外是典型的西北風貌，蒼涼而壯闊。遠離了城市的喧囂，似乎也暫時遠離了“幽冥社”的威脅，但每個人都知道，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
“他娘的，這路可真夠嗆，胖爺我昨天剛吃的羊肉泡饃都快顛出來了！”王胖子扶著車廂板，臉色發白地抱怨道。他的內傷還沒好利索，這種顛簸對他來說是種折磨。
胡八一的情況稍好，但肩膀的傷處依舊需要小心防護。sey楊則默默地檢查著攜帶的裝備和藥品。張九歌靠坐在角落，繼續閉目調息，努力恢複著力量，同時也在腦海中反複推演著到達老牛灣後可能遇到的情況。
“水猴子”是個皮膚黝黑、精瘦乾練的漢子，話不多，但眼神很活絡。他一邊開車，一邊偶爾介紹著沿途的風土人情和黃河的水況。
“幾位領導，這老牛灣可不好找啊，”水猴子操著濃重的陝北口音說道，“那地方偏僻得很，路也不好走，而且現在水位高了，原來的河灣樣子變了不少。要不是你們說有老河工提過，我都快忘了那地兒了。”
“到了地方，還得靠你多費心。”胡八一客氣地說道。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水猴子拍著胸脯保證。
卡車行駛了大半天，終於在下午時分，抵達了距離壺口瀑布尚有數十裡的一處偏僻河段。這裡遠離主乾道，四周是荒涼的土山和溝壑，奔騰的黃河在這裡拐了一個大彎，形成一片相對寬闊、水流稍緩的河灣，這就是“老牛灣”。
眾人下車，站在高高的土崖上向下望去。渾濁的黃河水如同一條黃色的巨龍，咆哮著從峽穀中衝出，在老牛灣這裡稍微舒展了一下身軀，然後繼續向下遊奔騰而去。河岸兩側是陡峭的土崖和巨大的卵石灘，由於上遊水庫的調節，此時的水位看起來確實不低，淹沒了大片的灘塗。
“看，那邊就是老牛灣原來的核心區域，”水猴子指著一片被河水淹沒大半、隱約能看到一些古老坍塌石屋痕跡的岸邊區域，“要是真有古祭台，很可能就在那一片水下，或者旁邊被衝垮的山崖下麵。”
張九歌凝神望去，同時全力運轉“望氣”之術。在他的感知中，這片河灣區域的地脈之氣確實異常活躍，黃河水帶來的磅礴水汽與大地深處湧出的灼熱地氣在此交彙、碰撞，形成一種獨特而混亂的能量場。而在那片被淹沒的區域下方，他隱約感覺到一絲極其微弱、但卻異常古老和純粹的“灼熱”氣息，與地圖上黃河脈絡的感覺有幾分相似，但似乎被什麼東西隔絕或者掩蓋了，非常不明顯。
“水下的確有異常氣息，但很微弱，無法精確定位。”張九歌將自己的感知告訴大家。
“看來必須下水看看了。”胡八一道。
眾人來到河邊一處相對平緩、可以下到水邊的土坡。小周、老吳和水猴子開始熟練地組裝潛水設備。他們帶來了三套潛水裝備，計劃由水猴子、小周和狀態最好的sey楊先行下水進行初步勘察sey楊受過專業潛水訓練）。張九歌和胡八一在岸上策應並利用儀器進行水麵監測，王胖子則負責看守剩餘裝備和警戒。
準備就緒，三名潛水員穿戴好裝備，沿著繩索緩緩潛入渾濁的黃河水中。
岸上的人緊張地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隻有黃河水的咆哮聲不絕於耳。
大約過了二十多分鐘，水麵突然冒起一串急促的氣泡！緊接著，sey楊率先浮出水麵，她快速遊到岸邊，摘下呼吸器，臉色凝重地對胡八一說：
“水下情況很複雜！我們發現了一些人工開鑿的痕跡，像是古老的石階和平台，但大部分都被泥沙和卵石掩埋了。而且……”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驚疑，“在水下靠近山崖根部的地方，小周發現了一個被水衝塌露出的洞口，裡麵……裡麵似乎有非常古老的磚石結構，不像是自然形成的，而且洞口周圍的岩石上，刻著一些我們從沒見過的奇異紋飾！”
古老的磚石結構？奇異紋飾？
張九歌和胡八一心中同時一震！這聽起來，絕不隻是一個簡單的上古祭台！
難道這老牛灣水下，隱藏著一處不為人知的古老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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