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火車站喧囂鼎沸的人潮和濕熱的空氣,與北方乾燥寒冷形成了鮮明對比,仿佛一步跨入了另一個世界。四人提著沉重的行李,擠出了混亂的車站,站在陌生的街頭,看著眼前車水馬龍、騎樓林立的景象,都有些恍惚。
“我滴個乖乖,這南邊可真夠熱的!胖爺我這身膘都快化成油了!”王胖子扯了扯被汗水浸濕的衣領,大口喘著氣。南國冬季雖然不算酷暑,但對於剛從北方嚴寒中過來的他們,這種潮濕悶熱依然難以適應。
胡八一擦了把汗,目光警惕地掃過周圍:“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這裡人多眼雜,不是久留之地。”
張九歌的狀態最讓人擔心。火車上的顛簸和蛇神之力的反複折磨,讓他本就虛弱的身體更加不堪。他臉色蒼白中透著一股不健康的青灰,呼吸急促,幾乎需要王胖子半攙半扶才能行走,胸口那團陰寒似乎因為環境的改變而更加躁動不安。
sey楊迅速發揮了她出色的組織和應變能力。她利用之前準備好的介紹信和部分外彙券,在距離碼頭區不算太遠、相對安靜的一家老式國營旅社開了兩個房間。旅社條件簡陋,但至少乾淨,有個能遮風擋雨、商量事情的地方。
安頓下來後,胡八一和王胖子負責看守行李和照顧張九歌,sey楊則立刻外出打探消息。她需要了解前往那個羊皮卷上標注的大致海域需要什麼樣的船隻,以及去哪裡能找到熟悉航線、並且可能對“歸墟”有所了解的船家。
幾個小時後,sey楊帶著一身疲憊和初步的信息回來了。
“情況不太樂觀,”她灌了一大口水,神色凝重,“我打聽了一下,我們要去的那片海域,遠離常規航線,靠近公海,風大浪急,暗礁密布,而且……據說經常有莫名其妙的濃霧和異常天氣,普通的漁船根本不敢去,都說是‘魔鬼海’、‘有去無回’。”
王胖子一聽就咧了嘴:“魔鬼海?這名字聽著就晦氣!比百眼窟還邪乎?”
“差不多,”sey楊點點頭,“而且,現在政策收緊,對船隻出海,尤其是去那些敏感海域,查得很嚴。我們這麼多裝備,目標太大,想偷偷租條船出去很難。”
胡八一眉頭緊鎖,這確實是個大問題。沒有船,一切都是空談。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sey楊話鋒一轉,“我打聽到,在城西的一個老碼頭,有一些老船工,他們祖輩都在海上討生活,知道很多外麵的船員不知道的隱秘航線和傳說。或許……能從他們那裡找到突破口,或者找到敢接這趟‘私活’的船和人。”
事到如今,也隻能去碰碰運氣了。
第二天一早,留下張九歌在旅社休息他的身體狀況實在不適合奔波),胡八一、王胖子和sey楊三人便來到了sey楊打聽到的那個老碼頭。
這裡與廣州城區的繁華截然不同,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魚腥味、桐油味和海水鹹澀的氣息。碼頭不大,停泊著一些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木製漁船,船體被海水和歲月侵蝕得顏色深沉。一些皮膚黝黑、滿臉皺紋的老船工正在修補漁網,或者蹲在船頭默默地抽著水煙,眼神渾濁卻帶著看透世事的滄桑。
看到三個明顯是外地來的生麵孔,尤其是氣質出眾的sey楊,不少船工都投來好奇和警惕的目光。
胡八一上前,遞上香煙,用儘量客氣的語氣向一個看起來年紀最大、正在編纜繩的老船工打聽:“老師傅,向您打聽個事兒,您知不知道,有沒有哪條船,或者哪位老大,熟悉往東邊遠海,特彆是……聽說有個叫‘歸墟’那片去的路子?”
那老船工抬起眼皮,渾濁的眼睛在胡八一臉上掃了掃,又看了看他身後的王胖子和sey楊,接過煙,卻沒點燃,隻是搖了搖頭,用帶著濃重粵語口音的生硬普通話說道:“後生仔,唔好去嗰啲地方啊年輕人,不要去那些地方啊)。嗰度有鬼嘎,有去無回嘎那裡有鬼的,有去無回的)!”
說完,便不再理會他們,低頭繼續編他的纜繩。
接連問了幾個人,反應都差不多。一提到“東邊遠海”或者“歸墟”,這些老船工要麼諱莫如深,連連擺手,要麼就直接裝聾作啞,根本問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顯然,那片海域在這些常年在海上搏命的人心中,也是一個極其危險的禁忌。
“媽的,一個個都跟鋸了嘴的葫蘆似的!”王胖子有些氣餒,踢了踢腳下的貝殼。
就在三人幾乎要放棄,準備另想辦法的時候,一個一直蹲在角落、穿著破舊汗衫、身材乾瘦、看起來有些猥瑣的中年男人,左右張望了一下,悄悄湊了過來。
他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問道:“幾位老板……是想去‘那邊’?”他用手隱晦地指了指東麵大海的方向。
胡八一心中一動,麵上不動聲色:“老師傅有門路?”
那乾瘦男人搓著手,露出一口黃牙,嘿嘿笑道:“門路嘛……不敢說。不過,我知道有個人,或許能幫到你們。”
“誰?”
“疍民,陳老漢。”乾瘦男人壓低聲音,“他們家祖祖輩輩都在海上漂,據說……祖上還跟‘恨天氏’打過交道,知道很多海裡頭的秘密。他就住在那邊灘塗上的棚屋裡。”他指了指碼頭遠處一片泥濘的灘塗,那裡確實零星搭建著一些低矮破舊的棚屋。
“不過……”乾瘦男人話鋒一轉,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陳老漢脾氣怪得很,很少跟外人打交道,尤其不喜歡……陸上的人。你們能不能說動他,就看你們的本事了。而且……”他搓了搓手指,意思很明顯。
sey楊會意,拿出幾張鈔票塞到他手裡。乾瘦男人立刻眉開眼笑,指明了具體方向,然後像泥鰍一樣溜走了。
“疍民?恨天氏?”胡八一看向sey楊和張九歌通過王胖子轉述),這兩個詞似乎都指向了古老的南海神秘文明。
“看來,我們找到關鍵人物了。”sey楊望著那片灘塗,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然而,如何說服那個脾氣古怪、與陸地人格格不入的老疍民,並且確保找到的船隻能勝任那凶險的航程,依舊是一個巨大的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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