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沙漠邊緣的天空是一種冰冷的魚肚白,寒風如同刀子般刮過,卷起細碎的沙粒,打在臉上生疼。胡八一四人裹緊了厚厚的棉衣,用圍巾包住頭臉,隻露出一雙眼睛,在旅社門口與向導“沙裡飛”和他的駱駝隊彙合。
沙裡飛是個乾瘦精悍的老頭,皮膚被風沙侵蝕得如同粗糙的樹皮,一雙眼睛卻異常銳利,帶著常年行走沙漠的警惕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滄桑。他話不多,隻是默默檢查著駱駝的鞍具和物資。他帶來了五峰駱駝,四峰馱物資和載人,一峰備用。
“規矩再說一遍,”沙裡飛的聲音沙啞,如同砂紙摩擦,“我隻帶你們到能看到黑水城城牆的地方,絕不靠近。不管你們在裡麵看到什麼,聽到什麼,三天後的這個時辰,我必須往回走。到時候你們不出來,我就自己回去,定金不退。”
“明白,老哥,規矩我們懂。”胡八一遞過去一包準備好的香煙,“這一路,就多仰仗您了。”
沙裡飛沒接煙,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翻身上了一匹領頭的駱駝:“走吧,趁日頭還沒毒起來。”
駱駝隊沉默地離開了尚且有些許人煙的小縣城,一頭紮進了無邊無際的沙海。起初還能看到一些稀疏的耐旱植物和零星的胡楊枯木,但隨著深入,視野所及,隻剩下起伏的、如同凝固了的金色波濤般的沙丘。天空湛藍得沒有一絲雲彩,太陽升起來後,熱度迅速攀升,與早晚的寒冷形成了劇烈的反差。
四人都是第一次深入沙漠,立刻感受到了大自然的嚴酷。王胖子一開始還覺得騎駱駝挺新鮮,嘴裡哼著不成調的小曲,但沒過多久,就被單調的景色、灼熱的陽光和駱駝顛簸的步態弄得昏昏欲睡,蔫頭耷腦。
“我說老胡,這得走到啥時候是個頭啊?放眼望去全是他娘的沙子!”王胖子有氣無力地抱怨著,拿起水壺想喝水,卻被胡八一用眼神製止了。
“省著點喝,胖子。”胡八一低聲道,“沙漠裡水就是命。按照沙裡飛的說法,順利的話也要走兩天多。”
sey楊戴著防風鏡,仔細觀察著沙丘的走向和天空的變化,不時在本子上記錄著什麼。她受過專業的野外生存訓練,深知在沙漠中保持方向和記錄地形的重要性。
張九歌則坐在駱駝上,看似閉目養神,實則一直在暗中運轉“望氣”之術。沙漠中的地脈之氣極其稀薄且混亂,如同散亂的絲線,難以捕捉。他隻能勉強感應到,在那視線的儘頭,某個方向確實有一股異常沉寂、卻又隱隱帶著鋒銳金戈之氣的能量場,那應該就是黑水城所在。同時,他也時刻留意著周圍的環境,感知著風沙中可能隱藏的危險。
沙裡飛不愧是老向導,他似乎不需要任何儀器,僅憑對沙丘形狀、風向和天上星辰夜晚)的記憶,就能準確地把握方向。他帶領駝隊巧妙地避開鬆軟的流沙區,選擇相對堅實的沙脊行走。
第一天有驚無險地過去了。夜晚,沙漠氣溫驟降,如同瞬間從盛夏步入嚴冬。四人裹著厚厚的毛毯,圍坐在一小堆用帶來的乾駝糞點燃的篝火旁,啃著硬邦邦的饢餅和肉乾。沙裡飛則獨自坐在稍遠的地方,默默地抽著旱煙,煙鍋的火光在黑暗中一明一滅,映照著他那張布滿溝壑的臉。
“沙老哥,您常走這條線嗎?”胡八一試圖搭話,了解更多信息。
沙裡飛吐出一口濃煙,聲音依舊平淡:“年輕時候常走。後來……就不太走了。”
“是因為黑水城那地方……不太平?”sey楊試探著問。
沙裡飛沉默了片刻,煙鍋的火光映得他眼神有些幽深:“那地方……邪性。不隻是流沙和缺水。有些東西,說不清道不明。進去的人,容易迷路,容易產生幻覺……甚至,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他頓了頓,補充道,“前兩年那夥人,裝備比你們好多了,結果……嘿。”他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冷笑,不再多說。
這話讓四人心中更加警惕。張九歌能感覺到,沙裡飛話裡透露出的恐懼是真實的,並非單純的危言聳聽。
第二天,路程變得更加艱難。沙丘更加高大,連綿不絕,仿佛永遠也翻不完。烈日炙烤著沙地,空氣扭曲著,熱浪撲麵而來。水消耗得很快,嘴唇乾裂起皮,喉嚨裡像是在冒火。連駱駝都顯得有些焦躁不安,不時打著響鼻。
下午,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變得昏黃,遠處的天際線出現了一道移動的、渾濁的黃色牆壁。
“不好!是沙暴!”沙裡飛臉色大變,猛地勒住駱駝,“快!找背風的沙丘後麵躲起來!把駱駝拴好,圍成一圈!”
不用他多說,胡八一三人也意識到了危險。他們迅速跳下駱駝,按照沙裡飛的指揮,將駱駝趕到一處巨大的沙丘背風麵,讓駱駝跪臥下來,圍成一圈,人則躲在駱駝中間,用毯子蒙住頭臉,緊緊抓住彼此和駱駝的韁繩。
剛剛準備好,那堵黃色的牆壁就以排山倒海之勢壓了過來!刹那間,天地失色,飛沙走石!狂風發出鬼哭狼嚎般的呼嘯,無數的沙粒如同子彈般擊打在毯子和駱駝身上,發出密集的劈啪聲。能見度瞬間降到不足一米,整個世界仿佛都被這狂暴的黃沙吞噬了。
四人緊緊靠在一起,感受著大自然的恐怖威力。王胖子嚇得死死抱住一頭駱駝的脖子,嘴裡念念有詞,不知是在祈禱還是在罵娘。胡八一和sey楊則努力保持冷靜,確保大家沒有走散。張九歌在狂風中勉強維持著一絲“望氣”,感知著周圍能量的劇烈動蕩,警惕著可能隱藏在沙暴中的其他危險。
這場沙暴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才漸漸平息。當風聲漸歇,四人抖落身上的沙土,掙紮著站起來時,發現自己幾乎被埋了半截。駱駝們也灰頭土臉地站起來,甩著身上的沙子。
清點人數和物資,萬幸,人和駱駝都在,主要物資也完好,隻是每個人都像是剛從沙子裡撈出來一樣。
“他娘的……這鬼地方……”王胖子吐著嘴裡的沙子,心有餘悸。
沙裡飛看著逐漸恢複清明的天空,臉色卻並未放鬆,他指著遠處一個方向,沉聲道:“沙暴改變了地形,我們偏離原定的路線了。而且……你們看那邊。”
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在幾座沙丘之間,半掩著幾頂破爛的帳篷和一些散落的、被沙子覆蓋了大半的現代裝備箱,旁邊還有……幾具早已風乾、被沙礫打磨得麵目全非的人類屍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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