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皇宮的終焉鎮邪陣旁,堆積著剛運來的靈晶與隕鐵,淡金色的陣紋在地麵緩緩流轉,將這些材料的靈氣一點點吸納,讓陣法的光芒比三日前更盛了幾分。許言年正半蹲在陣眼旁,指尖縈繞著淡藍色的終焉之力,仔細校準陣紋的節點——經過三日調養,他的靈脈已恢複到六成,雖未達巔峰,卻足以穩定地輔助陣法運轉。
顧子月站在他身側,手裡攥著一卷陣法圖譜,時不時低頭核對圖譜與實際陣紋,銀白帝袍的衣擺沾了些塵土,卻絲毫沒影響她的專注。“言年,西北方的陣紋節點稍微偏了半寸,再調一點,就能和靈晶的靈氣完美契合了。”她指著圖譜上的標記,語氣清晰,眼底滿是認真。
許言年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指尖微微發力,終焉之力牽引著陣紋緩緩移動:“好,我調整一下。這西北方是邪仙宮過來的必經之路,節點必須精準,不然等邪大人蘇醒,陣法未必能扛住他的本源邪力。”
【主人,剛感知到邪仙宮方向還是沒動靜,沈玄煞一直在密殿附近打轉,九大邪帝氣息依舊虛弱,密殿深處那股邪力…還是沒變化。】守序沉穩的聲音在識海裡響起,語氣帶著幾分嚴謹,【不過隕魔洲方向,邪仙尊的氣息很穩定,應該還在守護邪大人恢複。】
【邪大人也太能睡了吧!】破界的聲音緊隨其後,帶著幾分不耐,【再這麼耗下去,我都快忘了怎麼打架了,等文俶前輩蘇醒,咱們直接衝去邪仙宮,把他們一鍋端多好!】
許言年剛在識海裡安撫了破界兩句,就見一名身著銀甲的士兵快步從皇宮正門方向跑來,臉上滿是急切,跑到兩人麵前時還喘著粗氣:“許先生!女帝陛下!正門方向…天上來人了!兩道身影踩著白光下來,氣息很溫和,不像邪修,我們不敢貿然阻攔!”
“天上來人?”許言年與顧子月對視一眼,同時停下手中的動作。許言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塵土,右眼的天藍泛著淡光,“能踩著白光而來,又氣息溫和,大概率不是敵人,我們去看看。”
顧子月將陣法圖譜遞給身旁的大臣,叮囑道:“繼續盯著陣法吸納靈氣,若有異常,立刻稟報。”隨後便跟著許言年,快步朝著皇宮正門走去。
剛走到正門廣場,兩人便看到半空中懸浮著兩道身影——女子身著銀白月華裙,裙擺流轉著淡淡的清輝,指尖縈繞著柔和的白光,麵容清麗,眉宇間帶著幾分溫和,正是之前被文俶救走的淩月;她身側的男子穿著玄色勁裝,身姿挺拔,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眼神靈動,正是風邪帝淩風。兩人腳下踩著一道凝實的月光橋,正緩緩朝著地麵降落。
“淩月前輩?淩風前輩?”許言年看清兩人的模樣,瞬間愣了愣,隨即快步迎了上去,語氣裡滿是意外,“你們怎麼從月亮上下來了?月神大人那邊…一切都好嗎?”
淩月與淩風踩著月光橋落地,月光橋隨即化作點點白光消散。淩月對著許言年溫和一笑,指尖的白光輕輕晃了晃:“月神大人一切安好,還特意叮囑我們,若在人間界遇到難處,可隨時回月宮借助月華之力。倒是你,這幾日部署防禦,辛苦了。”
顧子月站在許言年身側,看著眼前的兩人,眼底帶著幾分好奇,輕輕拉了拉許言年的衣袖,小聲問道:“言年,你認識他們?看他們的氣息,不似人族,也不似邪修。”
“嗯,之前在邪仙宮,多虧文俶前輩出手,我才見過兩位前輩。”許言年轉頭對顧子月介紹,語氣帶著敬意,“這位是文俶前輩親傳弟子的關門弟子,淩月前輩;這位是風邪帝淩風前輩,也是文俶前輩的徒孫,和淩月前輩一同被前輩從邪仙宮救了出來。”
“你這聲‘前輩’,可太客氣了。”淩風率先擺了擺手,笑著拍了拍許言年的肩膀,語氣活潑,“按輩分算,文俶師祖是你體內的共生力量,相當於你的‘半個長輩’,我們倆是師祖的徒孫,論起來,該喊你一聲‘小師叔祖’才對,哪能讓你喊我們‘前輩’。”
許言年被這話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撓了撓頭,耳尖微微泛紅:“這…輩分太繞了,還是隨意些好,喊名字或者‘前輩’,都自在。”
淩月看著許言年窘迫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隨即話鋒一轉,語氣裡多了幾分關切:“對了,言年,師祖他…如今還好嗎?我們在月宮裡待了三日,每日都能感知到他的魔元很沉寂,本以為他隻是短暫調息,沒想到過了這麼久,還是沒蘇醒的跡象。”
提到文俶,許言年的神情也嚴肅了幾分,緩緩說道:“文俶前輩上次為了打退邪仙尊和沈玄煞,強行召喚戰相、切換罪業懺悔界場景,觸發了鴻蒙時期的舊傷反噬,從邪仙宮回來後,就陷入了沉睡,至今沒動靜。我每日都會感知他的魔元,雖沉寂,卻很穩定,應該是在專心療傷。”
說著,他的目光落在淩月的指尖,注意到那抹柔和的白光,忍不住問道:“對了淩月前輩,你之前的月魔元…我感知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很純淨的力量,是月神大人給你的月華之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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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月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指尖,指尖的白光隨之一亮,語氣帶著幾分感激:“是啊,月魔元被沈玄煞用邪術汙染得太徹底,師祖說已經無法修複,便請月神大人借了我三日月華淬體。月華之力雖沒有月魔元的攻擊性強,卻能淨化陰邪,還能與終焉之力、師祖的魔元產生微弱共鳴,也算多了一份自保之力。”
“我們這次下來,本來是想找師祖敘敘舊,順便跟他說說月華淬體的事。”淩風插了話,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結果到了皇宮附近,感知到師祖還在沉睡,就隻能先來找你了。說真的,師祖也太能睡了,在月宮裡時,淩月還跟我打賭,說師祖三日內必醒,結果咱們都輸了。”
“就你話多。”淩月嗔了淩風一眼,眼底滿是無奈,“小心師祖醒了聽見你吐槽他,又像在邪仙宮囚室時那樣,嘴上罵你‘敗壞門聲’,實則悄悄用魔元幫你調理被沈玄煞打傷的經脈。”
淩風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師祖要是想揍我,早在邪仙宮就動手了,哪會等到現在。再說了,我那也是實話實說,師祖沉睡的日子,我都快忘了他訓人的樣子了。”
兩人的對話逗得許言年笑出了聲,原本因防禦部署而緊繃的氛圍,瞬間輕鬆了不少。淩月這時才將目光落在顧子月身上,看著她身上的銀白帝袍,以及眉宇間的沉穩氣質,溫和問道:“這位姑娘看著氣度不凡,想來就是人族女帝顧子月吧?剛才聽言年喊你名字,我在月宮裡時,也聽月神大人提過,說人族有位女帝,聰慧果敢,和言年一同守護人間界。”
“晚輩顧子月,見過淩月前輩、淩風前輩。”顧子月連忙微微躬身行禮,語氣恭敬,剛直起身,就被淩風的話逗得臉頰一紅。
“什麼前輩不前輩的,叫我淩風就行!”淩風擺了擺手,笑著看向許言年,語氣帶著幾分調侃,“我看你和言年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又一同守護人族,想必就是言年的賢內助吧?不得不說,言年這小子真有品位,不管是淩月師姐,還是你,名字裡帶‘月’的,都是美人!”
“淩風!”淩月連忙喝止,自己的臉頰也泛起了淡淡的紅暈——當年在邪仙門,也有人調侃過她和淩風,如今被淩風這麼直白地說顧子月和許言年,倒讓她有些不好意思。顧子月的臉更紅了,下意識往許言年身邊靠了靠,沒說話,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許言年見狀,連忙轉移話題,笑著說道:“兩位一路從月亮下來,肯定累了,不如先在皇宮住下。宮裡已經收拾好了客房,離我和子月的住處不遠,方便日後商量應對邪大人的事。”
“自然要叨擾幾日。”淩月點頭應下,語氣瞬間變得嚴肅,“如今第四位創世神邪大人現世,師祖又陷入沉睡,我們雖實力不及師祖,卻也不能置身事外。邪仙宮那邊有沈玄煞和重傷的九大邪帝,隕魔洲還有邪仙尊守護邪大人恢複,人間界是重中之重,我們留下來,也能幫著你們守護終焉鎮邪陣,監視邪仙宮的動向。”
“說起邪大人,那家夥就是個廢物!”淩風一提到邪大人,語氣就變得不屑,“你們彆被他‘第四創世神’的名頭唬住了,當年在鴻蒙時期,他仗著本源邪力霸道,想搶奪師祖凝練的魔道本源,結果被師祖用混沌魔劍劈中了本源,重傷逃走。若不是千年前仙魔大戰時師祖突然消失,他哪敢躲在隕魔洲,讓邪仙尊編造‘鎮壓戾氣化’的謊話,裝成救世主的樣子!”
“淩風,不可輕敵。”淩月立馬打斷他,語氣帶著幾分凝重,“邪大人雖曾被師祖重創,但千年過去,他的本源邪力大概率已經恢複了七八成。而且師祖的舊傷是鴻蒙時期與父神交手時留下的,每次動用全力都會反噬,無法長時間維持全盛狀態,我們若掉以輕心,隻會給邪大人可乘之機。”
許言年認同地點了點頭,想起之前破界和守序提到的“父神之下他無敵,父神之上一換一”,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兩位前輩,我之前聽破界和守序說,文俶前輩有‘父神之下他無敵,父神之上一換一’的評價,除此之外,邪仙門或者魔道的典籍裡,還有關於前輩的其他評價嗎?我總覺得,前輩不僅有創世神的威嚴,更有對身邊人的溫柔。”
淩月聞言,陷入了短暫的沉思,指尖的月華白光輕輕閃爍,像是在回憶魔道典籍裡的記載。淩風卻率先搶話,眼睛一亮:“我知道!我知道!魔道老典籍裡有過一句總結,我當年偷偷看過,記得可清楚了!”
見淩月笑著點頭示意他說,淩風清了清嗓子,故意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朗聲道:“那句話是‘混沌護短第一人,魔威震三界,溫柔予親族’!你彆看師祖對外人冷得像冰,對咱們魔道的子民、對身邊的人,那是真的護短。千年前神道想屠滅魔道幼童,師祖二話不說,帶著魔修殺上神道天庭,硬生生護下了所有幼童;這次在邪仙宮,他得知你被沈玄煞囚禁受辱,哪怕舊傷未愈,也立馬操控言年的身體趕去救你,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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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這句。”淩月補充道,語氣裡滿是懷念,“當年師父還跟我說,師祖最常說的一句話是‘我的人,隻有我能管,外人敢動一根手指頭,便要付出代價’。之前翠兒羞辱我,師祖雖沒直接處置她,卻讓她在恐懼中跑回邪仙宮報信,這便是師祖的方式——既護了我,也沒臟了自己的手。”
許言年聽完,心裡滿是觸動,下意識看向自己的胸口——那裡,文俶的魔元雖沉寂,卻能讓他清晰感受到一股溫暖的力量。【前輩果然把溫柔都留給了身邊人。】他在識海裡輕聲呢喃,破界也忍不住附和:【主人,淩月前輩和淩風前輩說的也太對了!文俶前輩又強又護短,以後有他在,咱們再也不怕邪大人了!】
【彆大意,邪大人的氣息雖沒變化,但邪仙宮的沈玄煞最近頻繁出入密殿,大概率是在向邪仙尊傳遞消息。】守序的聲音依舊嚴謹,【淩月前輩和淩風前輩來了,我們監視邪仙宮的力量也更強了,接下來可以分工,我和破界盯著隕魔洲邪仙尊的動向,淩月前輩和淩風前輩盯著邪仙宮,這樣能更及時地察覺異常。】
許言年將守序的想法跟淩月、淩風一說,兩人立馬應下。淩風拍了拍胸脯:“放心!邪仙宮的布局我熟,當年我被軟禁時,早就摸清了密殿和傳送陣的位置,他們隻要有動靜,我立馬就能察覺!”
“我會用月華之力輔助監視,月華能穿透邪仙宮的屏蔽魔陣,比普通的感知更精準。”淩月補充道,隨即看向顧子月,溫和一笑,“女帝陛下,接下來加固陣法、部署防禦,也請你多指點,我們對人間界的陣法不太熟悉,還要向你學習。”
顧子月連忙搖頭,笑著說道:“淩月前輩客氣了,終焉鎮邪陣能吸納月華之力,有你的幫助,陣法的威力還能再提升一層,我們互相配合,一定能守住人間界。”
說話間,皇宮的大臣已經端來了溫好的靈脈茶,幾人坐在廣場的石桌旁,一邊喝茶,一邊商量後續的部署:淩月負責用月華之力加固終焉鎮邪陣的西北節點,淩風負責監視邪仙宮動向,許言年繼續調養靈脈,爭取早日恢複到七成,顧子月則統籌人間界的兵力,與兩人配合。
陽光灑在石桌上,將幾人的身影拉得很長,終焉鎮邪陣的淡金色光紋與淩月指尖的月華白光交織在一起,在皇宮上空形成一道柔和的光幕。許言年看著身邊的顧子月、淩月和淩風,又感知著體內沉寂卻穩定的魔元,心裡滿是安定。
他知道,邪大人的蘇醒隻是時間問題,一場創世神級彆的博弈即將到來。但這一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有顧子月與他並肩,有淩月、淩風助力,有文俶前輩的力量守護,更有整個人族的信任,哪怕麵對的是第四創世神,他也有信心,守住這片他與所有人共同守護的人間界。
而此刻,邪仙宮密殿內,沈玄煞正拿著傳訊魔玉,聽著魔玉裡邪仙尊的指令:“密切關注人族皇宮的動向,淩月和淩風已從月亮下來,與許言年彙合,你若發現他們有異動,切勿輕舉妄動,等邪大人恢複即可。”
沈玄煞攥緊傳訊魔玉,眼底閃過一絲狠厲,對著魔玉沉聲應道:“屬下明白!定不會誤了邪大人的大事!”掛了傳訊,他抬頭看向密殿深處的黑暗,那股邪力依舊沉寂,卻比三日前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波動——邪大人,快要蘇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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