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大師站在一旁，手裡撚著串紫檀佛珠，每顆珠子上都刻著個“淨”字，他指尖剛碰到佛珠，珠子就泛了層金光，把他袖口沾的魔氣瞬間化了。他合掌道：“這佛珠能淨邪祟，正好應付蝕骨淵的瘴氣。”
血兮妃則選了串血紅色的珠子，珠子有指節大，泛著溫潤的光。她把珠子戴在腕上，指尖剛碰到珠子，珠子就滲出絲淡紅靈氣，順著她的手腕往靈脈裡鑽——她能感覺到，這靈氣竟能滋養她的血族本源，往後再給許言年渡血，消耗能少一半。
“這珠子叫‘養魂’，”血兮妃摸了摸珠子，對守序道，“有它在，我能多撐幾次滋養靈脈的法術，也算幫上忙了。”
顧子月站在兵器庫門口沒動，她腰間的軟劍還在，是當年顧子瑤送她的，劍身雖有豁口，卻比什麼新兵器都稱手。她搖了搖頭：“我不用，這劍夠了。”
破界瞥了她一眼，沒勸。他知道顧子月的性子，認死理，自己的東西比什麼都寶貝。
等眾人都選完，破界往院子裡走了兩步，玄鐵甲踏在玉階上咚咚響。他轉身看向眾人，焰紋凝在眉梢，語氣沉了些：“主人現在還沒醒，仙域的防禦得靠你們。顧子月，你帶李道胤和陳肆去查仙域的陣法，守序之前布的守力罩雖強，卻怕東華神尊搞偷襲。”
顧子月點頭：“好，我這就去。”
“三藏大師，”破界又看向老和尚，“你帶著韓小溫去靜心殿周圍布淨化陣，蝕骨淵的魔氣快漫過來了，得提前攔著。”
三藏大師合掌應下：“老衲曉得。”
“血兮妃，”守序輕聲道，“你留在這裡，主人若醒了，立刻用養魂珠渡靈氣，他靈脈空得厲害，不能受驚嚇。”
血兮妃走到玉床邊，看著靈氣罩裡的嬰兒，輕輕點頭：“放心，我守著。”
眾人很快散了，院子裡隻剩破界和守序。破界往幽冥台的方向望了眼，瘴氣翻湧的地方隱約有紅光閃爍——是玄螭的妖氣。
“玄螭出現在蝕骨淵了。”破界沉聲道，“那老東西比玄燼難對付，當年父神封印它，用了半塊界瞳碎片。”
守序摸了摸許言年的小臉，小家夥眉頭動了動，像是在做夢。她輕聲道：“我已在仙域西側布了寒帝冰障，玄螭的妖氣進不來。倒是東華神尊，他若知道主人變回嬰兒，說不定會鋌而走險。”
破界嗤笑一聲：“他敢來？我讓他嘗嘗赤帝真火烤仙骨的滋味！”他頓了頓，又道，“我去回光鏡那邊看看，那鏡子能照見四域動靜，東華若有動作，我第一時間回來。”
守序點頭：“小心些，回光鏡旁可能有東華的眼線。”
破界應了聲，轉身化作道金紅光，竄向仙域西側的山巔。那裡有座石亭，亭中央立著麵水鏡，正是回光鏡。
守序回到玉床邊，指尖的淡藍靈氣輕輕落在許言年眉心。小家夥眉心的界瞳印記淡得幾乎看不見，卻在靈氣觸到的瞬間，微微亮了下。她輕聲道：“睡吧，等你醒了，咱們就去取靈眼的另一半。有赤帝和寒帝的本源在，很快就能好。”
靜心殿外，雲氣輕輕飄著，血兮妃坐在台階上，腕上的養魂珠泛著淡紅光，映得她的側臉很柔和。遠處，顧子月帶著李道胤和陳肆在查陣法，三人的身影在靈光裡穿梭，偶爾傳來幾句交談聲。韓小溫和三藏大師在殿周圍埋陣旗，旗上的符文亮著，把靜心殿護在中央。
而蝕骨淵的黑霧裡，玄螭的身影已出現在幽冥台外。它比上次見到時更壯，青黑色的鱗片在黑霧裡泛著冷光，豎瞳掃過東華神尊，吐著信子：“三魔皇呢？還沒出來？”
東華神尊起身相迎，臉色緩和了些：“就差最後一道鎖，勞煩玄螭大人出手。”
玄螭沒理他，徑直走向幽冥台深處，巨大的尾巴掃過石案，棋盤上的棋子瞬間碎成了粉末。黑霧裡，它的聲音帶著不耐煩：“彆磨蹭，等三魔皇出來，先把許言年那小子抓來——我倒要嘗嘗，界瞳的滋味到底好不好。”
仙域的回光鏡前，破界看著鏡裡玄螭的身影，玄鐵甲上的焰紋驟然暴漲。他抬手往鏡上一拍，金紅光氣落在鏡中玄螭的鱗片上，鏡裡的玄螭似有所覺，猛地轉頭望向仙域的方向，豎瞳裡閃過凶光。
破界冷笑一聲，轉身往靜心殿趕。
不管是蝕骨淵的三魔皇，還是即將動手的玄螭，這一次，他們都護定了主人。
靜心殿裡，玉床上的嬰兒突然咂了咂嘴，眉心的界瞳印記亮了亮，又暗了下去。守序坐在床邊，指尖的淡藍靈氣輕輕拂過他的臉頰，輕聲道：“快醒了嗎？我們都在等你呢。”
殿外的風很輕，帶著仙域特有的草木香。遠處的陣法靈光流轉，淨化陣的符文在地上織成網，連空氣裡都透著安穩的氣息。
夜還長，但這一次，他們不再是孤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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