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眼在穀底的寒玉床下麵，嵌著守力紋。】守序補充道，【要破陣得用破力，還得用元息穩住陣眼，不然會塌。】
許言年沒作聲，隻看向玄夜魔君：“為何要救她？”
“雲華仙子願以三百年修為相謝，隻求先生能……”
“修為就不必了。”許言年打斷他，起身往殿外走，“帶路。”
玄夜魔君又驚又喜，忙跟上：“謝先生！”
落霞穀的法陣果然如守序所說，青灰色的光罩裹著穀底，光罩上流轉著上古符文，正是東華當年布下的守力紋。許言年站在穀邊，指尖凝出縷金紅色靈光——那是破力，剛觸到光罩，符文就劇烈閃爍起來。
【小心，鎮山印在下麵震了。】守序的聲音在腦海裡提醒。
許言年沒停，另一隻手凝出冰藍寒氣，往光罩上一按——寒氣順著破力撕開的縫隙往裡鑽，穩住了晃動的符文。他閉著眼，感受著陣眼的位置，忽然低喝一聲，破力猛地往前推：“開！”
“哢嚓”一聲脆響，光罩裂開道縫。縫隙裡傳來個微弱的聲音：“姐姐？”
是傅有嬌。她穿著件舊白衣，坐在寒玉床上，頭發已有些花白，見了光縫外的人，眼裡瞬間湧了淚。三百年的囚禁，靈脈幾乎耗空，連說話都沒力氣。
許言年收回手，破力與寒氣同時撤去，法陣應聲而碎。他轉身對玄夜魔君道：“帶她出來。”
玄夜魔君連忙上前，扶著傅有嬌往外走。傅有嬌走得極慢，每一步都踉蹌，卻仍抬眼看向許言年，輕聲道：“多謝先生。”
許言年沒應聲，隻道：“回靜心殿。”
回到靜心殿時，韓小溫等人都圍了過來，見傅有嬌虛弱的樣子，都沒作聲。玄夜魔君剛想扶著她往外走，卻聽許言年道：“人留下。”
玄夜魔君一愣：“先生？”
“讓雲華仙子自己來接。”許言年坐在玉床上，指尖的赤紅與冰藍漸漸淡了些，“你之前帶玄燼、夜燼闖仙域，我當沒發生過——救人心切，可以理解。”他瞥了眼被冰火困住的兩人，“他們的法力被我封了，你解開，帶他們先下去。”
玄夜魔君遲疑了下，還是照做了——他知道許言年若想留傅有嬌，他根本搶不走。剛要走，又聽見許言年補充道：“順便讓雲華仙子把顧子瑤帶上。”
玄夜魔君猛地回頭：“你怎麼知道顧子瑤沒死？”
許言年淡淡道：“你當仙域的回光鏡是擺設？”
【沒錯！昨晚回光鏡照見雲華把顧子瑤藏在蝕骨淵的暗格裡了，董烈根本沒殺成！】破界的聲音在腦海裡嚷嚷，【那丫頭雖是凡人，沒靈脈，可被雲華用禁術吊著一口氣，靈識都快散了。】
玄夜魔君這才明白，許言年怕是早把他們的動靜看在了眼裡。他不敢多問，忙躬身道：“是，屬下這就去。”
剛走到殿門，忽聽見身後傳來“轟”的一聲——轉頭便見許言年指尖凝出金紅色的火焰，那火焰比之前的赤紅更烈，落在玄燼與夜燼身上，兩人連慘叫都沒發出，瞬間就被燒成了飛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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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敕天火，太陽本源的火。
玄夜魔君心頭一凜，卻見許言年擺了擺手，像是在趕人。他連忙低頭，快步離開。
等人走後，許言年忽然身子一晃，捂住嘴咳了起來。一口鮮血落在白衣上，紅得刺目。
“先生！”血兮妃連忙上前扶住他，眼裡滿是急色，“您怎麼樣？”
許言年擺了擺手，緩了好一會兒才道：“沒事。破陣用了破力，燒他們用了敕力……靈脈已經到紅線了。”
血兮妃忙要解腕上的養魂珠：“我給您渡靈氣！”
“不用。”許言年按住她的手，聲音有些虛，“緩一會兒就好。元力還不能動，一動……怕是真撐不住了。”
【主人，您太冒險了！】守序的聲音帶著擔憂，【破力本就耗靈脈，敕天火更是用了您大半的本源！】
【那兩個雜碎留著也是禍害！】破界哼了一聲，又軟了語氣，【不過主人您確實得歇著，等血兮妃姑娘的養魂珠慢慢補吧。】
許言年沒理會腦海裡的爭執，隻看向坐在一旁的傅有嬌，她正望著窗外，眼裡雖有淚，卻沒哭出聲。許言年輕聲道：“你先歇著，等雲華來了，我有話問她。”
傅有嬌點頭，輕聲道：“多謝先生。”
靜心殿外的靈光又亮了些，風拂過練劍坪，帶來草木香。許言年靠在玉床上，閉著眼，靈脈傳來陣陣鈍痛。他知道，雲華仙子來了，東華的下一步，怕是就該動了。但此刻他隻想歇會兒，至少，傅有嬌救出來了，玄燼和夜燼也除了，算是了了兩件事。
血兮妃端來溫水，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了兩口，輕聲道：“先生，我去拿些凝神草來，給您熬藥。”
許言年嗯了一聲，沒睜眼。殿內靜悄悄的，隻有傅有嬌偶爾的輕咳聲，和窗外風吹葉動的響。他忽然覺得，這樣的安靜，或許也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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