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骨淵最深處的封魔台，比幽冥台更顯死寂。黑色符文在岩壁上蜿蜒，像凝固的血痕，中央那方天道留下的金色封印石，正泛著微弱的金光，石縫裡不時滲出暗紅的血珠，底下傳來若有若無的鎖鏈摩擦聲——那是被二次封印的三魔皇與三妖皇，在封印下壓抑了百年的嘶吼。
東華神尊站在封印石前，金瞳掃過身邊渾身是傷的靈汐，又瞥了眼身後戰戰兢兢的清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靈汐垂著頭，斷腿在地上拖出細微的聲響，她如今靈脈儘廢，連凡人都不如，隻能任由東華擺布。清月則攥緊了宮裝下擺，眼底藏著一絲不安——她能感覺到封印石下傳來的恐怖氣息，那是連東華都要忌憚的力量。
“神尊，這封印是天道所設，強行破開……”清月忍不住開口，話沒說完就被東華的眼神打斷。
東華抬手，指尖黑霧繚繞：“天道？他早就消散了。這封印，不過是塊擋路的石頭。”他看向靈汐，語氣像在談論一件廢品，“你不是想活著嗎？現在，給你個機會。”
話音未落，東華突然抬手，將靈汐像扔垃圾般甩向封印石！靈汐驚呼一聲，身體撞在金色封印石上，石麵瞬間泛起一陣漣漪。下一秒，封印石下猛地爆發出三道黑氣、三道妖光——三魔皇的骨刺虛影、三妖皇的鱗甲寒光，瞬間衝破石縫，六道模糊的輪廓將靈汐團團圍住。
尖銳的利爪刺破靈汐的皮肉，血肉撕裂的聲音在封魔台回蕩。靈汐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完整發出，身體就被六皇的力量吞噬，隻剩下幾縷血霧飄在半空。而趁著六皇分心吞噬靈汐的間隙，東華眼中閃過狠光，右手按在封印石上，黑霧像貪婪的蛇，順著石縫鑽進去，死死纏住六皇的本源之力。
“給我過來！”東華低喝一聲，左臂青筋暴起，左眼漸漸染成純粹的金色，右眼則浮起冷冽的銀色——三魔皇的黑氣、三妖皇的妖光，順著黑霧源源不斷湧入他的體內。封印石上的金光迅速黯淡，“哢嚓”聲不斷，細密的裂紋爬滿石麵，最後徹底崩碎成齏粉。
可東華還沒來得及享受力量暴漲的快感，突然捂住胸口，身體劇烈顫抖起來。金色左眼裡的黑霧瘋狂翻湧，銀色右眼不受控製地抽搐，體內像有無數把刀在攪，六皇的本源之力在他靈脈裡橫衝直撞，連他賴以生存的黑霧，都快裹不住這股暴戾的副作用。
“副作用……來得真快。”東華咬著牙，轉頭看向一旁嚇得臉色慘白的清月，眼中沒有絲毫溫度，“過來。”
清月渾身一顫，卻不敢反抗，隻能一步步挪到東華身邊。東華的黑霧瞬間將兩人包裹，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響。黑霧裡，清月的慘叫聲斷斷續續傳來，她的靈脈根本承受不住六皇本源的副作用，皮膚下很快浮現出黑色的紋路，像被毒素侵蝕。
片刻後，黑霧散去。清月軟軟地倒在地上，雙眼圓睜，早已沒了氣息，宮裝被撕裂大半，露出的皮膚上滿是猙獰的黑紋。東華低頭看了她一眼，眉頭都沒皺一下，隻低聲罵了句“廢物”，便轉身往封魔台外走——他需要更多“容器”，來排泄這該死的副作用。
蝕骨淵的地牢潮濕陰暗，石壁上的火把忽明忽暗，映得滿地狼藉。十幾個女仙修被鐵鏈鎖在牆上，她們都是東華之前從仙域擄來的，有的早已沒了反抗的力氣，有的眼裡還藏著一絲恐懼。東華走進地牢，黑霧直接纏住最靠近的一個女仙修，將她拽到身前。
那女仙修拚命掙紮，卻被黑霧死死困住。東華沒有多餘的廢話，副作用帶來的劇痛讓他失去了耐心，黑霧包裹住兩人，地牢裡很快傳來女仙修的哀嚎。可這一次，副作用依舊沒能完全排泄，女仙修的身體很快變得冰冷。
東華鬆開手，任由屍體倒在地上，又走向下一個。火把的光映著他金色與銀色的雙眼，像個沒有人性的惡魔。地牢裡的哀嚎聲此起彼伏，地上的衣服碎片越來越多，女仙修的屍體也堆了起來。當他走到最後一個女仙修麵前時，地牢裡已經隻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這女仙修穿著樸素的白衣，頭發有些淩亂，卻不像其他人那樣恐懼，隻是平靜地看著東華。東華眯起眼，語氣帶著威脅：“是你自己脫，還是我給你脫？”
女仙修沒有說話，隻是緩緩抬手，解開了白衣的係帶。白衣滑落，露出她身上淡淡的疤痕——那是之前被東華折磨留下的痕跡。東華的黑霧再次湧來，將她裹住，六皇本源的副作用、玄螭與相柳的殘留力量，順著接觸的地方，瘋狂湧入女仙修體內。
東華趴在她身上，因為頻繁排泄副作用，身體早已虛弱不堪，呼吸都變得急促。可他沒注意到，女仙修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精光。
就在副作用即將全部轉移的瞬間，女仙修突然抬手，掌心凝出一道淡紫色的靈光，猛地按在東華的胸口！東華瞳孔驟縮，想推開她，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淡紫色靈光像一把鉤子，死死勾住他體內的所有本源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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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螭的青、相柳的綠、三魔皇的黑、三妖皇的銀，還有那道金色的本源，順著淡紫色靈光，源源不斷地湧入女仙修體內。東華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乾癟，金色左眼、銀色右眼的光芒迅速黯淡，他張了張嘴，聲音嘶啞得像破舊的風箱：“你……你敢……”
女仙修冷笑一聲，指尖還沾著剛奪取的本源靈光，語氣裡滿是嘲諷：“陸東華，你這輩子最會算計，把所有人都當你的排泄容器我們這些被你擄來的女仙修，更是你隨時可以丟棄的‘排泄工具’。你就沒想過，容器也有反噬主人的一天？”
東華的身體晃了晃，幾乎要栽倒，他死死盯著女仙修，眼中滿是不甘：“你……你彆忘了，除了我，四域之外還有彆的大陸，還有彆的仙修！你殺了我，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彆的大陸？彆的仙修？”女仙修嗤笑一聲，抬手感受著體內充盈的力量，淡紫色靈光在她掌心流轉，“如今我吸收了你所有的力量，想蟄伏就蟄伏，想離開就離開。四域之外的勢力多了去了，我隨便找個地方躲起來，誰能找到我？倒是你，今天必須死。”
東華的呼吸越來越微弱，金色與銀色的雙眼徹底失去了光芒，他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女仙修，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問道：“你……你是誰？”
女仙修抬手，將散落的頭發彆到耳後，眼中閃過一絲冷冽：“姑奶奶我叫慕瑤。之前在仙域，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外門弟子，被你擄來這裡，差點死在副作用下——現在，該我討回來的債了。”
話音落下，慕瑤指尖淡紫色靈光一閃，直接刺穿了東華的心臟。東華的身體僵住，最後看了一眼封魔台的方向，重重地倒在地上，徹底沒了氣息。
慕瑤站起身，白衣早已被東華的血染紅，她感受著體內翻湧的力量，嘴角勾起一抹野心勃勃的笑。她抬頭看向地牢外，眼中閃過一絲毀滅的欲望——既然東華能算計四域，那她如今有了這麼強的力量，為何不能重新洗牌？
下一秒，慕瑤化作一道淡紫色流光，衝出蝕骨淵。她抬手對著妖域方向一揮，紫色靈光帶著毀滅性的氣息席卷而去，妖域的黑霧瞬間炸開，城池崩塌，妖獸哀嚎著被吞噬；再揮向魔域，魔域的深淵裂縫迅速擴大，將整個魔域拖入黑暗；最後，她看向東陵洛城——那座早已被許言年毀過一次的城池，在紫色靈光下，徹底化為飛灰。
毀滅之息像烏雲般蔓延，很快就逼近了仙域。
此時的仙域靜心殿，許言年剛被傅有嬌扶回來，正靠在玉床上調息。靈脈裡的紅線還在隱隱作痛，之前用血色敕天寒耗空的靈息，才勉強恢複了一成。突然，仙域的地麵劇烈震顫起來，窗外傳來顧子月的驚呼：“怎麼回事？！”
許言年猛地睜開眼，左眼赤紅、右眼冰藍瞬間亮起。他衝到殿外，就看到遠處的天空被紫色毀滅之息籠罩，四域的方向傳來陣陣轟鳴——妖域、魔域、洛城，正在快速消失。
“不好！”許言年低喝一聲，掌心瞬間凝出冰藍色的守力，緊接著，赤紅色的鎮力覆蓋而上，兩道力量交織成一道巨大的屏障，擋在仙域上空！
“轟——”
毀滅之息狠狠撞在屏障上，許言年隻覺得胸口一悶，靈脈裡的紅線瞬間蔓延到心口，像有無數根針在紮。他咬牙，右手再凝赤紅色的破力，左手引動金色的天力，兩道力量凝成一道光刃，狠狠射向毀滅之息的源頭！
遠處，慕瑤被光刃擊中，悶哼一聲，嘴角溢出鮮血。她沒想到仙域還有人能擋住她的攻擊，眼中閃過一絲忌憚，看了眼仙域的方向，最終還是化作紫色流光，消失在天際——她剛奪取力量，還沒完全掌控，沒必要和許言年硬拚。
毀滅之息漸漸散去，許言年支撐不住，身體晃了晃，一口鮮血吐在地上，臉色慘白如紙。傅有嬌、顧子月、韓小溫等人連忙衝過來扶住他。
顧子月看著遠處四域的廢墟，聲音發顫：“這……這是東華的手筆嗎？他怎麼會有這麼強的力量？”
許言年搖了搖頭，靠在傅有嬌懷裡，喘著粗氣，眼中滿是凝重：“不是東華。那股力量裡，有東華的本源，但更多的是陌生的紫色靈光……我不知道是誰，但她的實力，比東華強太多。”
【主人！你的靈脈！紅線都快纏滿了！】守序的聲音在腦海裡急得直跳，【剛才硬撐著擋毀滅之息，靈脈又傷得更重了！】
【媽的！那人到底是誰？毀了妖域和魔域還不夠，差點連仙域都端了！】破界的聲音滿是憤怒，卻又帶著一絲無力，【主人，你現在靈脈空得厲害，得趕緊調息，不然下次再遇到了，根本沒法打！】
許言年閉了閉眼，任由傅有嬌扶著他往靜心殿走。陽光透過雲層灑在仙域，卻照不進他眼底的擔憂——東華死了，可四域迎來了更可怕的敵人。那個叫慕瑤的女仙修，奪走了東華的所有力量，還毀了三域，她現在隻是暫時退走，遲早還會回來。
而他的靈脈，早已傷痕累累，紅線蔓延，下次再動用力量，說不定真的會徹底崩碎。
靜心殿裡，靈泉的水依舊泛著淡藍微光，卻再也沒了之前的平靜。顧子月看著許言年蒼白的臉，握緊了腰間的軟劍——她是東陵女帝，必須守住仙域這最後一片淨土。李道胤、陳肆、三藏大師等人也都神色凝重，他們知道，一場更大的危機，正在悄然逼近。
許言年靠在玉床上，指尖凝出一絲微弱的冰藍色守力，緩緩修複著受損的靈脈。他想起傅雲嬌臨死前的笑容，想起秦玄夜擋在傅雲嬌身前的背影，心裡暗暗發誓：不管那個慕瑤有多強，不管他的靈脈還能撐多久，他都要守住仙域，守住這四域最後一點希望。
而遠在四域之外的某個隱秘大陸，慕瑤正坐在一座山峰之巔，體內的紫色靈光與東華的本源之力漸漸融合。她看著遠處的雲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仙域……下次見麵，我會讓你們知道，誰才是四域真正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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