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魔氣裹挾著暗紫色炮光,像暴雨般砸向懸在玄黃洲上空的仙域。炮光撞上仙域外層的防禦陣時,淡金色的光膜瞬間泛起漣漪,裂紋如蛛網般蔓延,連殿宇的玉柱都跟著震顫,殿內靈泉的水紋晃得人眼暈。
許言年站在靜心殿外的玉階上,指尖凝出半透明的“鎮”字與瑩白的“守”字,兩道力量交織成屏障,堪堪擋下最猛烈的一波炮轟。暗紫色炮光撞在屏障上時,他喉間泛起腥甜,指尖控製不住地發抖——剛擋下攻擊,原本五成的靈脈就隻剩兩成,冰藍色的守力在指尖明滅不定,像風中搖曳的燭火。
【主人,靈脈消耗太快了!】守序的聲音在腦海裡急促響起,【能定位到攻擊是從九州大陸發出,但具體位置被魔氣掩蓋,查不到。】
許言年緩了口氣,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跡,抬眼望向下方雲霧繚繞的九州大陸。“把仙域降下去,”他聲音有些虛,卻依舊沉穩,“落在空地處,彆驚動下方勢力。”
顧子月立刻應聲,轉身去操控仙域的陣盤。片刻後,仙域緩緩下降,最終停在一片荒蕪的平原上,外層的隱匿陣悄然展開,將殿宇藏在淡霧裡。許言年抬手褪去左眼的赤紅與右眼的冰藍,墨色瞳孔裡映著平原的枯草,對身後的傅有嬌和血兮妃說:“我出去一趟,查探炮轟的源頭。”
“我陪你去!”傅有嬌立刻上前一步,手裡攥著紅藍長鞭,眼神堅定。血兮妃也跟著點頭,腕上的養魂珠泛著淡紅光,“我的養魂珠能探知附近的靈氣波動,或許能幫上忙。”
許言年點了點頭,剛要邁步,腦海裡又傳來守序的預警:【主人,你靈脈隻剩兩成,千萬不能用“破敕鎮守元天”的力量!那力量耗靈脈太狠,會反噬的!】
【我知道了。】許言年在腦海裡回應,腳步沒停,帶著傅有嬌和血兮妃走出仙域的隱匿陣。
剛踏上平原的土地,就聽見不遠處傳來女子的求救聲:“我是千家的千汐!你們不能抓我!”
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穿淺粉衣裙的姑娘被個青袍仙修堵在枯樹下,那仙修手裡捏著泛著黑光的鎖鏈,冷笑:“管你是千汐還是萬汐,仙帝要抓容器,我看你這靈脈純淨,正好合適!”
鎖鏈就要纏上千汐的手腕時,許言年指尖燃起一簇赤紅色火焰,火焰化作細小的火龍,精準地撞在鎖鏈上。“砰”的一聲,鎖鏈被燒得蜷起,青袍仙修驚得後退一步,看清許言年的模樣後,嗤笑:“玩火的?可惜我是水係,正好克你!”
他抬手召出一道水牆,水牆帶著冰冷的靈氣朝許言年壓來。傅有嬌剛要揮鞭,卻見許言年掌心的赤帝之火驟然暴漲,那簇火瞬間化作丈高的火龍,龍鱗泛著灼熱的紅光,張口就將水牆吞了進去——水碰到火龍的瞬間,就化作白霧蒸發,連一絲水汽都沒剩下。
火龍懸在青袍仙修麵前,灼熱的氣浪烤得他頭發發焦。許言年聲音冷了幾分:“趁我沒起殺心,快滾。”
青袍仙修臉色煞白,哪裡還敢停留,轉身就往東邊跑,連鎖鏈都扔在了地上。
千汐鬆了口氣,快步走到許言年麵前,打量著他們:“謝謝你們!你們看起來不像九州大陸的人,是異鄉人嗎?”
傅有嬌剛要開口,許言年先問道:“我們是異鄉人。剛才那個……是仙修?”
“不是!”千汐立刻搖頭,語氣帶著厭惡,“仙修分兩種,一種是正經修煉刀槍劍戟、靠自己靈氣進階的,屬於我們人族;但他是邪仙修,專門奪人力量、把人當容器用的,在這片大陸名聲極壞!”
“邪仙修?”許言年眉梢微挑,身後傳來腳步聲,顧子月、韓小溫、李道胤和陳肆也趕了過來——剛才在仙域裡聽見動靜,便立刻跟了出來,三藏大師和顧子瑤則留在殿裡看守防禦陣。
千汐見又來了幾個人,卻沒慌,繼續解釋:“這片大陸現在分四大勢力,邪仙修有個仙帝領頭,妖族有妖皇,聽說最近魔族還來了個女帝,隻有我們人族沒主,一直被其他勢力欺負……”她看向許言年等人,眼裡帶著期待,“你們剛才那麼厲害,要不要跟我去人族的根據地看看?或許能幫我們想想辦法。”
許言年看向身邊的夥伴,顧子月點頭:“先了解清楚大陸的勢力分布,也能找到炮轟仙域的源頭。”李道胤和陳肆也沒意見,韓小溫還湊過來問千汐:“人族根據地有靈草嗎?許先生靈脈不足,我想幫他找些補靈的藥。”
千汐連忙點頭:“有!我們千家專門種靈草,凝靈草、養魂花這些都有!”
許言年見眾人都同意,便對千汐說:“好,但你等我們片刻,我們留兩個人在仙域值守。”
等三藏大師和顧子瑤確認仙域的隱匿陣沒問題後,眾人便跟著千汐往人族根據地走。一路上,千汐絮絮叨叨地說著九州大陸的事:邪仙修的仙帝住在東邊的蝕魂穀,最喜歡抓純靈脈的人當容器;妖族的妖皇在南邊的萬妖林,手下的妖獸能操控藤蔓;魔族的新女帝據說住在西邊的魔淵峽穀,最近正和邪仙修搶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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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前方出現一片依山而建的石屋,石屋中央矗立著一座宏偉的神殿,殿頂的琉璃瓦在陽光下泛著金光。“那就是諸神殿!”千汐指著神殿,語氣帶著敬畏,“裡麵供奉著父神、赤帝、寒帝和天道四位神隻,是我們人族的聖地。”
許言年抬頭望著諸神殿的大門,門楣上刻著複雜的符文,隱約有金光流轉:“這裡麵……除了神像,還有彆的嗎?”
千汐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湊近許言年:“據古籍記載,要是父神轉世來到諸神殿,裡麵的神像會崩塌,人皇劍也會出來選主——到時候,我們人族就能有真正的主了!”
許言年笑了笑,沒接話,跟著千汐踏上神殿的石階。剛跨過殿門的瞬間,他左眼突然泛起赤紅,右眼凝出冰藍,隱藏的界瞳不受控製地顯現出來。千汐驚得停下腳步,指著他的眼睛,聲音都在發顫:“許……許先生!你的眼睛……跟古籍裡畫的父神一模一樣!”
話音未落,許言年周身突然亮起四道光:赤紅色的火、冰藍色的霜、純白色的氣、金黃色的道。四道光繞著他旋轉,額頭中央緩緩浮現出一隻金色的天眼,天眼睜開的瞬間,殿內的神像開始震顫——先是赤帝像的手臂斷裂,接著寒帝像的底座開裂,天道像的頭顱“哐當”一聲砸在地上,最後父神像整個崩塌,化作漫天金粉。
許言年下意識摸了摸鼻子,有些無奈:“我是不是……毀了你們的神像?”
“不不不!”千汐連忙搖頭,激動得眼眶發紅,“許大人!您……您是父神轉世吧?古籍裡寫的就是這樣!神像崩塌,界瞳顯現,還有四道神力!”
許言年沉吟片刻,淡淡道:“算吧。”
他話音剛落,殿頂突然傳來一陣金鳴,一把通體泛著銀光的長劍從穹頂落下,劍身上刻著“人皇”二字,劍穗是紅色的流蘇。長劍在許言年和顧子月頭頂盤旋,發出輕微的嗡鳴,像是在辨認什麼。
千汐瞪大眼睛:“是人皇劍!它真的出來了!據說人皇劍認主後,能變換成世間任何兵器,還能引動天道之力!”
許言年抬眼看向盤旋的人皇劍,聲音平靜:“認你該認的主人。”
人皇劍似乎聽懂了,嗡鳴一聲,緩緩落下——沒有落在許言年麵前,而是停在了顧子月的掌心。顧子月愣了一下,握住劍柄的瞬間,劍身上泛起與她周身天道賜福呼應的金光,她眼底的堅定更甚:“我會用它守護人族,守護仙域。”
韓小溫湊過來,看著顧子月手裡的人皇劍,好奇地問:“子月姐,這劍真的能變任何兵器嗎?比如……鍋?我想給許先生熬靈草湯。”
眾人都被逗笑了,許言年也勾了勾嘴角,指尖的赤帝之火悄然燃起,卻沒消耗絲毫靈脈——他忽然發現,自從神像崩塌後,體內的赤帝之火和寒帝之冰,竟不再耗藍了。
【主人!赤帝之火和寒帝之冰不耗靈脈了!】守序的聲音在腦海裡帶著驚喜,【是父神的力量在滋養它們!】
許言年沒說話,隻是看著顧子月手裡的人皇劍,又望向殿外的天空——魔淵峽穀的魔氣、蝕魂穀的邪修氣息、萬妖林的妖氣,在他的天眼感知裡漸漸清晰。他知道,雖然眼下是和平的,但慕瑤的魔族、邪仙修的仙帝,遲早會找上門來。
但此刻,他身邊有握著人皇劍的顧子月,有提著斷嶽刀的李道胤,有攥著裂雲槍的陳肆,有抱著靈草的韓小溫,有腕戴養魂珠的血兮妃,有握著紅藍長鞭的傅有嬌,還有身後的千汐和人族……他不再是一個人。
千汐看著眾人,笑著說:“我帶你們去見族老吧!他們要是知道父神轉世來了,肯定會很高興!”
許言年點了點頭,跟著千汐往殿後走。陽光透過神殿的窗欞,落在他身上,驅散了靈脈不足帶來的虛弱感。他知道,接下來的路還很長,但隻要夥伴們都在,就沒什麼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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